“呵呵,那些年,我們都說外鄉人一進山,山神就要發怒,然後山頂的雪轟然崩塌下來,每年砸死活埋的人,血都能把山頂給染紅了,所以才有了紅頂這個名號。”
呵呵一笑,洪掌櫃起身走到窗邊,指著山腳下,感激道:“但山神總是保佑一方百姓的,震落的雪融化成無數溪流小河,把原先荒涼的土地變成了沃土。”
“有人說,土地之所以那麼肥沃,種什麼都能有個好收成,也是因為這麼些年來,外鄉人的屍體變成了肥料,以身滋潤這片土地,才平息了山神的怒火,開啟了一條供以後的外鄉人來回出入的天路。”
“不過雖然外鄉人驚擾了山神,引來一次次震怒,但沒有他們,我們現在還窮困潦倒呢,所以為了感激他們做出的貢獻,在進山口的邊上,起了一座山神廟,進山前去拜拜,保佑平安,很靈驗的,陶姑娘你們一定要去拜拜啊!”
陶鯉聽完洪掌櫃的故事後,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這哪兒是山神不再震怒了,明明是接連不斷的雪崩,把雪山頂原先疏鬆薄弱的雪層都一次次震落下來,最後剩下的都是被擠壓了不知道多少個年頭的堅硬玄冰,別說引起雪崩了,用火藥直接在山頂上炸都不一定能把冰層炸開。
雖然山神懲罰外鄉人的說辭讓陶鯉有些不太舒服,但總的來說,只要這兩天不下大雪,他們翻越雪山口應該會很順利了?
“洪大叔,山神有多久沒發怒了啊?”陶鯉心中一動,問道。
洪掌櫃愣了一下,摸著下顎的胡須眯眼想了半天,才有些不確定的道:“應該是挺久了,就去年雪最大的時候趕上驚雷,山神小小的怒了一下,之後就一直都好好的了。”
說完,洪掌櫃以為陶鯉被他的故事給嚇到了,連忙笑著安慰道:“陶姑娘你一看就是個有福氣的,只要進山的時候去山神廟上柱香,求山神保佑,進山後安安靜靜的別驚擾了山神休息,那肯定是沒問題的。”
洪掌櫃越這麼說,陶鯉心中,越是升起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覺。
再看向窗外平靜巍峨的雪山,陶鯉眼中卻再也感覺不到一絲美感,渾身微微顫粟,彷彿一個洪荒巨獸,正匍匐在那。
它,即將從漫長的沉睡中,醒來。
心中不安,陶鯉也沒什麼心思聽洪掌櫃聊當地的野史趣聞,找個藉口打發了他,便蹙著眉頭下樓,想找褚松青和牧霜天商量一下。
一下樓,就見中年玉兔帶著猴子他們,才從鎮上採買了進山的衣裳工具回來。
“喲,陶鯉姑娘你快來試試看,上好的白狐皮子,這個冬天冷,皮子都厚實,還真是不錯!”
挨著雪山,這些皮貨比落梅城的要便宜不少,比風都的價格,那更是跟白撿的一樣。
花錢花的跟撿了錢一樣,中年玉兔豪邁的大笑著,都能看見他喉嚨那不住晃動的小舌了。
陶鯉眨眨眼,抱著皮子有些不確定的道:“玉叔,你這麼快就把皮子買回來了,咱們不會今天就要啟程吧?”
中年玉兔連連擺手,“今天晚了,肯定是走不了了,要明天起個大早出發,速度快點兒,太陽下山前咱們就能從雪山口翻過去。”
“不行!明天絕對不能走!”
想都沒想,否決脫口而出,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身上徒然爆發的氣勢,卻把中年玉兔這不羈的狂人,給震的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