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鯉好像懂了——這就像她前世當玩物的時候,遇到的教習姑姑,有的教習姑姑只教舞蹈,也只會跳舞,可有的厲害的教習姑姑,從衣裙的穿搭、顏色,到歌舞時環境的佈置、絲竹聲的高低,再到看什麼客人說什麼話擺出什麼態度能討客人喜歡,都清楚。
單教一門的教習姑姑,在花樓裡的地位,那是要低著後邊這種什麼都會的教習姑姑許多的。
雖然不知道她是怎麼理解的,但看她那恍然大悟的神情,褚松青也就繼續說下去了。
“天機閣的存在,就是為了盡可能的提供情報給算師,幫助算師算的更準,算的更長遠,並減少他們窺探天機的次數,以保全自身性命無憂,不至於被天譴,落得個疾病纏身,英年早逝的結局。”
陶鯉又露出迷惘的神色,但這次她學聰明瞭,見褚松青瞪眼,她馬上就把到口的疑問給嚥了回去。
或許,給人算卦還不用付出太大代價,也算一種天賦吧?
“最後!天機閣也是算師對自身安全、立場的一個保障。”
說到這一點,褚松青嚴肅了許多。
“就像你一樣,雖然算得準,但自身卻依舊手無縛雞之力,要是沒有強有力的保護,無異於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可月黎國的算師,不都由皇室庇佑的嗎?”陶鯉腦海裡浮現了牧霜天的身影。
她很難想象,作為算師有牧霜天的庇佑,誰還能動得了她?
“確實,就是因為月黎國的皇室花大力氣庇護算師,並在本國內把算師抬到了高高在上的神位邊上,讓原先分散於各國的算師,幾乎都湧入月黎國紮根。”
頓了頓,褚松青眼底浮現一抹嘲諷的冷笑,“可月黎國,難道只有你師門這一脈的算師嗎?”
“難道不是嗎?”陶鯉反問。
她和天行子師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在那短短的兩三天內,她只知道師父除了她之外還有三個徒弟,除此之外,她完全沒從師父口中得知其他算師的訊息,彷彿整個月黎國,確實只有她們這一脈。
陶鯉會這麼以為並不奇怪,月黎國的算師說起來數量極多,但多是掛羊頭賣狗肉的江湖騙子。
普通百姓甚至普通權貴,或許一輩子都只能在傳言中聽聞算師的訊息,更別說接觸了,這也是為什麼落梅城出了個算師,連數百裡之外的混沌城都轟動了。
更重要的是,月黎國皇室抬算師,每當有什麼大事發生,也基本上會用算師背書,可仔細想來,每次聽到的訊息,好像都只提到了算師,卻沒提到是哪一位算師......
想到這裡,陶鯉有些恍然的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
“呵呵,月黎國算師其實不少,大多集中在風都和幾個重城之中,夠資格住在皇廟裡的,你師父是其中一個。”
褚松青把“其中一個”這四個字咬的很重,陶鯉莫名感覺心裡突然沉甸甸起來。
“建立自己的天機閣,是你正式成為一名算師的標誌,算是對你身份的認可。”
“沒有自己的天機閣會怎麼樣?”陶鯉心慢慢提了起來。
冷眼把陶鯉看的後背發涼,褚松青才緩緩道:“沒有自己的天機閣,就不會被主流的算師認可為他們的一員,同樣,就不能獲得算師該有的庇佑。”
“如果你沒有自己的天機閣,如果出了什麼事,即使牧霜天想護著你,也只能調動十二生肖,明白其中的含義了嗎?”
陶鯉有些艱澀的嚥了咽嗓子——十二生肖,是夜梟中的最頂層。
她不知道夜梟這個組織到底有多龐大,但她很清楚,十二生肖就算以一敵百,那也只有區區十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