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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陶鯉姑娘真的滿十五了，之所以看著年幼，應該是常年幹重活兒傷了身子，又吃不好穿不好的，看著才沒長大。”
中年玉兔一臉嚴肅，他雖然一直沒找到機會給主子說一下陶鯉姑娘的身世，但他覺得，主子就算不想了解，也應該知道一下。
陶鯉姑娘，真的很苦。
“斷奶之後被拋棄，由陶家人拿著錢財撫養至四歲，撫養金停下，五歲開始負責除了做飯之外的一切家務。”
“常年被動輒打罵，罰不許吃飯，年僅十歲，便被送入沈家農莊做婢女，從粗使丫鬟做到小姐身邊伺候梳頭的婢女，整整五年。”
“於今年年頭，因為主子您的一句話，陶鯉姑娘雪夜被遣送回陶家，單衣被其奶陶劉氏毆打後關入柴房一整夜，身上的淤青，十餘天才勉強淡去。”
“為了大姐陶秀孃的嫁妝，製作香液，並把配方作價五百兩賣給玉生香掌櫃玉成，一百兩送回了家，四百兩購置了鵲橋樓。”
中年玉兔語氣平靜，清清楚楚的，把陶鯉悽慘的前十五載，輕描淡寫的說了一遍。
最後嘆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沙啞。
“主子您不知道陶鯉姑娘原來過的是什麼日子啊，您臨走時吩咐屬下照顧陶鯉姑娘，可陶鯉姑娘和陶家人進城賣香液時，穿的還是她十歲去沈家幹活兒之前穿的薄棉襖。”
“陶鯉姑娘看著都那麼瘦小了，那薄棉襖卻連她的手腕都遮不住。”
“細溜溜的手腕凍的鐵青，那一手的凍瘡紅腫，真是……”
聽著別人說自己如何如何慘，陶鯉心中竟然沒有一絲波動，彷彿說的是別人一樣。
她並不覺得以前過的有多慘，至少和她上一世流落花柳地比起來，能好好幹活兒就有飯吃的日子，已經很好了。
所以她還能條絲慢理的想著怎麼報複陶家——不是因為她們苛待她，而是怨恨她們拋棄她。
屋裡一時一片死寂，上菜的僕役推開門時，還在門口猶豫了一下，才哆哆嗦嗦的把菜端了進來，中間連大氣都不敢喘。
一桌子菜很快上滿，僕役飛快的把門帶上離開後，屋裡又陷入了沉默。
“你想報複嗎。”牧霜天低低問道。
“我想自己報複。”陶鯉邪氣一笑，毫不遮掩自己的怨恨。
牧霜天不再多說，只拿起筷子飛快夾了滿滿一碗的菜，放到她面前。
“想自己報複，那就快吃，多吃，長大。”
“你沒聽玉叔說嗎，我已經十五了！”
“……假的十五，太小了，吃不下。”
牧霜天很惆悵，十五歲啊，他招來侍寢的好幾個十五歲的女人，明明都帶上嫵媚了，為什麼懷裡的小丫頭，看著還這般年幼？
年齡上能吃了，可長的讓他下不去嘴，真是生氣啊……
唉聲嘆氣的，牧霜天抱著她，笨拙的剝起蝦殼，剝一隻，便強行塞進她嘴裡，然後剝下一隻。
修長、幹淨、又指節分明的手，用來握筆揮毫或者仗劍天涯都是極風流的，可現在，卻被用來剝起了蝦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