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麼,怕他和強盜同歸於盡嗎。”
牧霜天語氣平淡無波,但莫名就是透著股嘲諷的道:“放心,他就算真有那樣的血性,也只會被強盜亂刀砍死。”
陶鯉:“……”
這就是她擔心的事好嗎!
顧不得再搭理他,陶鯉提著裙擺小跑出去,好不容易才在後院的山坡上,發現了已經完全陷入枯枝中的褚松青。
“……咳,褚公子,有句話小女不知當講不當講?”
站在褚松青身後不遠處看了半天,陶鯉猶猶豫豫的開口問道。
褚松青滿頭大汗的回過頭來,沖陶鯉露出一個淳樸又燦爛的笑。
“姑娘你等急了吧,再勞你等一會兒,馬上柴就劈夠了!”
陶鯉無言的看著他腳邊散落的亂七八糟、歪歪扭扭、奇形怪狀的枯枝,額頭隱有青筋。
但看著褚松青那努力的模樣,她又實在說不出指責的話來。
輕嘆一聲,陶鯉認命的上前,輕柔的攔下他和枯樹拼命的架勢,重新接過柴刀,熟練的挑選著合適的柴枝,將其從樹幹上整齊的劈下,砍成長短差不多的短枝。
褚松青看的眼睛發直,他現在很懷疑這個小姑娘是不是和貓一樣到了晚上眼珠子都是綠的。
不然怎麼能解釋,這黑燈瞎火,只有半輪彎月半隱於雲中的山坡上,她能看的這麼清楚,下手那麼幹脆利落的?
要不是他常年練武耳聰目明,剛才上後山的路上都能摔幾個跟頭好嗎?
像是感覺到了他的震驚和不服氣,陶鯉溫和的笑了起來。
“褚公子一看就是沒幹過粗活的,這砍柴看似容易,其實真做起來,卻還是有些小技巧和竅門的。”
砍柴並不是隨便拿把柴刀劈砍就算完事了,真那麼幹,不僅砍不了多少柴,而且胡亂弄下來的枯枝,很多都用不了,揹回家妥妥的會捱打。
從小到大隻要在家,幾乎每天天不亮就要去撿柴砍柴,陶鯉已經練就了枯枝一上手,就知道能不能用的本事。
皮太厚的不行,一般芯子裡會潮,不好燒不說,還會在生火的時候冒濃煙。
太細的也不行,不耐燒,容易火太大。
十分彎曲的更不行,燒的過程中容易把其他柴火掃出火堆,點燃了別的或者傷了人,都不好。
只有那種粗細適中,摸起來幹燥,並容易剔出雜枝的,才是好柴火。
除了挑合適的枯枝下手,柴刀如何劈砍省力,如何角度刁鑽的探進枝幹中準確的劈中合適的,也是要常年累月的練習,才能熟練起來,把柴刀用的如臂使指。
看著陶鯉接過柴刀後沒一會兒就砍了一大堆整整齊齊的柴火,褚松青眼底露出絲絲詫異。
看她的穿著和容貌氣質,他本以為牧霜天看上的是一個有些本事的小家碧玉。
沒想到,她竟然是苦出生,而且詭異的,在砍柴的時候都能氣度從容,和那些深閨小姐在彈琴作畫時一樣輕松。
詭異,太詭異了,一個砍柴如此熟練的小丫頭,到底怎麼和牧霜天認識上的?
褚松青的想不通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等他們抱著柴火回房,開始熬粥的時候,他又牙疼了。
“咳,姑娘砍柴辛苦了,做飯的活兒,還是交給在下吧……”
真的,他也自問闖蕩江湖多年,風餐露宿的也是熟手,見過的不善廚藝的人太多,才練就了他一身廚藝。
可他發誓,他真的沒見過,單純的熬粥,還一直認認真真攪拌,卻能讓粥冒出糊味的奇女子……
真的是奇女子,粥沒粘底,水更沒燒幹,糊味到底在怎麼熬出來的啊!
見鬼了吧!
果然牧霜天看上的女人都不是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