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柔軟的笑,把他盯的有些不自在的別開臉後,陶鯉又恍惚了一下。
他剛才說的“要不是看你年幼”是什麼意思?她跨過明天的年關,就能算十五歲了,不算小了吧?
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子,陶鯉又是一僵。
猛地抬起頭來,陶鯉認真的沖他嚴肅道:“公子說的不錯,小女尚且年幼,多謝公子放過的恩情!”
第一次,陶鯉覺得從小被虐待導致看起來瘦小和實際年齡不符,也挺好的。
牧霜天:“……”
他怎麼感覺這小丫頭有什麼事瞞著他?
不過算了,先想辦法解毒,再從這裡殺出去才是正事。
身上的虛弱感,讓他忍不住把牙關咬的死緊——該死的毒醫聖手,下次再遇到他,他一定要把他捆起來扔進蛇窟裡凍一個冬天!
反正毒蛇也奈何不了他,既然不能殺了,那就教教他什麼是尊卑好了。
報複的小心思收攏回來,往門外瞥了一眼,牧霜天眼底閃過一抹冷到骨子裡的殺意。
這抹殺意並不激烈,更像一個決定順手碾死幾只攔路的螻蟻神明那般,帶著股高高在上的淡漠。
毒醫聖手動不得,外邊這些罪有應得的強盜,還是死了幹淨些。
“我有恩於你,你又答應了強盜要伺候我,那還不快過來。”
牧霜天的話讓陶鯉無法辯駁,而且和剛才的不情願比起來,發現他兩世都沒有破了她的身子,打碎她所有的希望,她心裡確實是充滿感激。
溫順的挪過去,小心輕柔的把好像身子暫時動不了的牧霜天扶起來,先讓他靠在自己身上,然後努力的探出手去把牆角的茅草堆高,讓他靠起來不那麼難受。
最後,再把屋裡的唯一一床棉被,仔細的蓋在他身上。
做完這一切,陶鯉出了身薄汗,腹中“咕咕”叫了起來。
聽見聲音,牧霜天皺眉看著她,“去把匪首叫過來,我有事吩咐他。”
陶鯉張了張嘴,還是決定把勸說咽回肚子裡好了——什麼吩咐不吩咐的,她自己改個形容好了……
默默起身,走到門口往外邊兒的院子看了看,沒發現一字眉的蹤影。
皺了皺眉,她面上擺出溫順之色,低著頭,小步的走向前院的破舊大殿。
或許是強盜太過放心一字眉,一路上竟然沒有一個看守的,讓陶鯉順利的來到前殿。
剛準備現身,她就聽到了強盜們的鬨笑聲,讓她不由自主的躲到了佛像供臺之後。
“哈哈哈哈!借住一宿?你問我們借住一宿?”
光頭男像是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一樣,大笑的看著破廟外站著的瘦弱男人。
“在下褚松青,趕路到此,天色已晚,雪夜實在難行。”
褚松青以一個標準書呆子的形象,抱著雙手一本正經的沖一堆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強盜鞠一躬。
“都說相逢即是有緣,不知裡邊的大哥們能不能分在下一席之地,若能再分些吃食,那在下就真是感激不盡了。”
此話一落,強盜們一愣之後更是鬨笑的整個破廟都在晃動。
褚松青被笑的漲紅了臉色,然後有些手足無措的從袖中拿出一錠二兩的銀子。
銀子的清亮顏色,瞬間止住了強盜們的笑聲,並緊緊地抓住了他們的視線。
“咳,在下也不白拿諸位的吃食,用錢財換取一些,不知可否?”
光頭和手底下的兄弟們對視一眼,刀疤臉感慨的摸著下巴,“大哥,今天咱們是不是轉運了,肥羊自動送上門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