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二妹還想爭辯,陶鯉卻輕輕拉住了她。
她當然清楚二姐在想什麼,五十兩銀子是爺要的數目,攏共就這麼多,大過年的二姐當然也想多幾身新衣裳和珠花胭脂,要是餘錢都被奶給二牛了,她還怎麼佔便宜?
可心裡清楚歸清楚,面上還是要感激的安撫陶二妹。
“二姐,奶說的對,我的銀子就是家裡的,奶給二牛花點也沒什麼。”
說著,陶鯉從懷中把五十兩一錠的銀子,沉甸甸的遞給陶老爹,然後又從懷裡取出一小盒香粉,塞進陶二妹手中。
“二姐,這香粉是我早就給你準備好的了,擦在臉上又白又細還香味幽遠,你用正合適。”
“還是三妹你知道心疼我。”
陶二妹心情舒暢的把香粉揣好,也不計較奶給二牛的錢了,她可是知道,這一小盒香粉,那絕對不是五兩銀子能到手的!
陶劉氏眼巴巴的看著,等了半天發現東西竟然沒自己的份,臉色又沉了下來。
“哼,賺了錢不想著給家裡買點吃的用的,就整天弄些胭脂水粉的東西,一點都不像正經人家的姑娘,都不知道跟誰學的。”
被陶劉氏遷怒瞥過來的李娟,後槽牙都快咬斷了,但一想到猜測的那個可能,她就連和陶劉氏對視都不敢,心慌意亂的低下了頭。
陶老爹得了錢,先仔細的把錢揣好,才好奇道:“那三妹你準備怎麼治好你爹的腿傷,難道要去找你師父天行子大師幫忙?”
陶鯉搖了搖頭,“不是,師父去了哪我也不知道,但師父曾經提過,光照寺附近,有一位醫術高明的大人就隱居在那,雖然不相識,但我還是去尋一下,看能不能求得那位大人出手,救治爹的腿吧。”
“高人啊?那你可得早點去,要是人家不肯出手,你就在人家門口跪著,他不答應你就不起來,一定得把人請回來知道不?”
陶劉氏一想到自己兒子的腿有救,就坐不住了。
嘴裡“教導”著陶鯉該怎麼求人辦事,身子一扭就去了隔壁屋,直接給陶鯉打包了兩件衣裳,就想催著陶鯉出門。
懷裡抱著被陶劉氏塞進來的包裹,陶鯉沒有心涼,只是有點驚詫。
“奶,還有兩天就要過年了……”
“過年重要還是你爹的腿重要?”陶劉氏一聲就嚷嚷起來,“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沒良心啊,你爹都趟在床上成這樣了,你還有心思惦記著過年?你爹要是不好,你過年笑得出來嗎!”
見陶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陶劉氏惱了,拽著陶鯉就往外拖。
“還不快去!要是請不回人來,你也別回來了!”
“砰”的一聲,大門被重重的合上,房簷上的雪都被震落下來。
陶鯉抱著包裹退後兩步躲過落雪,就這麼孤零零的站在門口。
“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啊……”
半響過去,拿了錢,一直表示要給她撐腰的陶老爹沒出來;拿了香粉,口口聲聲說她最好的陶二妹也沒出來。
甚至連腿傷能不能治癒就要靠她的陶鐵柱,也沒有一點反對的意思。
大年二十八,陶鯉帶著兩件衣裳,被趕出了陶家,沒有人替她說一句話。
抬頭看著鉛灰色的天,陶鯉灑然一笑——她不是早就應該料到會這樣了嗎,陶家人骨子裡的自私她早就體會過了,還有什麼好期待的呢?
只是天太冷了,心裡還是有點空落落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