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把瓶子揣好,只穿著單衣的陶秀娘就被李娟半推著進來,聞見滿屋子的香氣,陶秀娘哪能不知道是自家三妹的功勞,眼眶微紅,滿臉的感激。
“三妹……”
“呵呵,今天是大姐的大喜日子,你現在可千萬不能哭。”
眨巴著眼笑笑,陶鯉上前幫陶秀娘脫下身上最後的衣裳,半推著她進入了浴盆中。
“娘,按習俗還得麻煩您給大姐擦身子,我和二姐給大姐洗頭。”
“嗯,知道了。”
大女兒出嫁在即,李娟就算再怎麼不待見陶鯉,此時也沒心思針對她。
拿起瓜絲布,李娟認認真真的順著陶秀孃的身子擦洗起來。
陶鯉和陶二妹只是給陶秀娘洗個頭發,來回三次就洗的幹幹淨淨,中間還打了個蛋來潤頭發哩。
忙完自己手裡的活兒,陶鯉和陶二妹坐在一邊,看著給陶秀娘擦身子擦的汗流浹背的李娟,眼底露出笑意。
“娘,你得幫大姐把耳朵背後也擦擦啊,臉和脖子上就那黑乎乎的,被人看見了不好呢。”
“娘,大姐的手指你仔細擦過了沒?大姐手本來就因為做多了活兒顯得有些粗糙,要是不仔細把縫隙裡的汙漬都擦幹淨,那拿紅花的時候不是顯得很老?”
“娘,別忘了大姐的腋下和膝蓋啊,人家李秀才是讀書人,在書文裡品過的美人可都是軟玉溫香的,要是這些地方不搓幹淨了,人家李秀才晚上入洞房的時候一看,還不得直接嫌棄大姐身份低?”
“娘,你快趁著大姐泡了這麼長時間皮軟了,給她修修腳趾甲啊?大姐的指令碼來就寬,要是再不修漂亮點,可怎麼見人嘛!”
悠閑的使喚別人幹活兒,還真是舒坦。
眼瞅著李娟在她一句接一句的“叮囑”聲中,上上下下的在陶秀娘身上忙活兒,額頭鬢邊累的全是汗,陶鯉心中就說不出的快意。
可逼的急了,李娟也顧不得裝賢妻良母了,直接把瓜絲布往水盆裡一砸,氣喘籲籲的叉著腰低吼道:“就你話多,你要能耐,你來啊!”
“嚷嚷什麼呢?洗個澡都這麼半天,秀娘有你這種沒用的娘還真是倒黴。”
閑了半天又困的要睡過去的陶劉氏恰巧進來,她就聽不得家裡有其他女人聲音比她還大聲,也不管前因後果,直接擰著眉就開始數落李娟。
陶鯉從隱蔽的角落挑釁的沖李娟抬抬眉毛,不等她發火,轉頭就沖陶劉氏小聲道:“奶您也別怪娘了,娘也沒伺候過人,我想著大姐出嫁不能丟了人,才多說了兩句,惹娘不痛快了。”
話聽上去是給李娟解圍,實際卻明裡暗裡的指出李娟不會伺候人呢。
果然,陶劉氏一聽,直接冷笑出聲,“是啊,你這個娘會伺候什麼人哦?成天看著弱不禁風的,連鐵柱的衣裳都不會洗,就是嫁進咱們陶家當大少奶奶的唄?”
“娘,我沒有……”李娟委屈的才申訴一句,就被陶劉氏惡狠狠的打斷了。
“沒有什麼啊?你敢說鐵柱的衣裳是你給洗的?”
李娟咬著下唇不敢吭聲,可心底卻忍不住咒罵起來——死老太婆,說的陶老爹的衣裳是你洗的一樣,全家的衣裳只要陶鯉這野種在,什麼時候不是她洗的?
“得了,快給你閨女擦身子!這都什麼時辰了真是的。”
翻了個白眼,陶劉氏把腿往椅子上一盤,催促道:“動作麻溜的,我在這兒看著你,別想給老孃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