黝黑的眸子裡黑雲翻騰,陶鯉微微低頭,嘴角扯出一抹妖孽至極的弧度。
“上一世想做我主人的權貴何其之多,我至死也遊走其間沒有屬於任何一個人,沒想到才重生沒多久,就有人妄圖把我訂下了?”
輕笑一聲,陶鯉眼底的黑雲慢慢散去,軟下來的身子舒服的窩在椅子裡,滿臉的玩味。
“既然想把我據為己有,而且看樣子還不準備對我動強的,那不讓他們幫我點小忙,可就不太好了。”
屈指在櫃臺上輕輕敲著,陶鯉皺眉有些艱難的回憶起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大姐成親之前的頭幾天,李秀才好像得罪了人,被打了?”
上一世雖然陶秀娘最後沒像這次一樣添足嫁妝,但因為李秀才想抬進門的平妻反悔了,又沒人嫁妝能出的比陶秀娘還多,所以最後還是把她抬進了門。
連成親的日子都是一模一樣沒有變化。
如果今世還像上輩子一樣的話,那李秀才被打,應該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上一世李秀才被打受傷,‘娘’說找高人算了,是我命太硬克了大姐,才沖了喜事,李家鬧起來,差點讓奶把我趕出家門……”
摸著下巴,陶鯉淡淡自語,“不知這次,那個說我命硬的柳大師,還能不能出場幫‘娘’作證了。”
想到這裡,陶鯉在心裡謀算起來。
接下來的幾天裡,鵲橋樓的生意都不鹹不淡的,雖然沒有門庭若市,但因為她紮實的手藝,上門的人也慢慢的多了起來。
也多虧了猴子化完妝之後的那一場鬧騰,讓大家夥恍然有個好模樣更容易找到好活計,所以這些天來店裡打扮之後去找活兒的人,佔了客人的大多數。
鵲橋樓的生意漸漸穩定下來,一天的收益大概穩定在七八十文左右,多的時候能到一百三四十文。
鵲橋樓是她盤下來的鋪面,不需要交租,也不需要付給誰工錢,所以只要把胭脂水粉的錢賺回來,剩下就是她的純利潤了。
幾天下來就攢了快一兩銀子,陶鯉心情舒暢——要知道陶鐵柱這種壯勞力,出去沒日沒夜的幹大半個月的活兒,也才有三兩銀子!
“不過時間還是不太夠了呢,看來要搏一搏了。”
送一個客人離開,陶鯉眼睛眯了眯,臉上略過一抹狠意。
上到二樓,翻出早就準備好的繩子,一頭系在她的雙腿上用裙擺蓋住,另一頭死死的栓在小露臺的圍欄上。
確定好繩子留下的長短,陶鯉邁著小碎步挪到臨街的窗邊,大半個身子探出去,揚高了身子和街面上稍遠的小販隔空喊起話來。
鶯聲燕語惹人注意,聽到的人都下意識的抬頭尋聲看過來,見陶鯉被風吹的上下翻飛的發絲和衣帶,紛紛嚇了一跳。
“哎喲小姑娘,你可進去裡邊兒點,小心掉下來!”
有好心的大爺擔憂的勸說,手還一個勁的揮著示意她退後。
陶鯉用餘光捕捉到那位大叔的身影後,微微一笑,嬌俏的搖搖頭,故意把扶著窗框的手都松開,上下搖晃。
“大叔沒事的,不信你看……呀啊!”
晃著晃著,她身子一個不穩的前傾,頭朝下的整個人翻了出來。
街面上的人齊齊驚呼,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道黑影疾馳而來,穿過人群,足下一點就縱了起來,把只差一點點就完全摔出來的陶鯉攔腰截住,低喝一聲,抬手把她送回屋裡,才跟著翻身進去。
“你知道剛才那樣有多危險……嗎?”
中年玉兔瞅著陶鯉從裙擺下拉起來的麻繩,驚怒的面容都扭曲了。
“大叔,你被我逮、個、正、著啦~”
笑嘻嘻的陶鯉,在中年玉兔眼裡,真的和妖怪沒什麼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