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針鋒相對的兩人吼消停了,陶老爹又滿是不樂意的指著陶鯉繼續教訓二人,“你們明明都比三妹大,卻不及三妹的一半懂事!要是你們能學學三妹為這個家的奔波,我真是做夢都能給笑醒了!”
換做以前,姐妹倆是萬萬聽不得陶鯉比她們好這種話的,陶家人一般也不會對她有這種誇贊。
可今時不同往日,陶秀孃的嫁妝錢幾乎可以說是陶鯉給的,沒有這嫁妝錢,她連李家的門都進不了。
而陶二妹呢,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如何嫁入豪門,以前看陶鯉不順眼是因為嫉妒,可她現在聽著陶鯉的話,越來越仔細自己,面板和身段都越來越好,她平常出去打個水撿個柴,都已經有村裡的小夥子跟前跟後的獻殷勤了。
對陶二妹來說,她趕超陶鯉是遲早的事,她未來有希望嫁入豪門,而陶鯉,可能一輩子都只能被奶使喚著,給家裡賣命。
優越感取代了心裡憤憤不平的嫉妒,加上她現在還要靠陶鯉給她接著賺嫁妝、教她如何變得更漂亮,聽她說些深閨後院裡那些女人們爭寵暗鬥的手段,一時半會兒還離不開陶鯉,所以這些誇贊陶鯉的話,她還是勉強能當做耳邊風不去計較的。
所以陶老爹這麼順嘴一訓,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扭頭“哼”一聲,便不再言語。
等她兩消停了,陶鯉才乖巧的道:“爺奶,爹孃,我現在每天要看鋪子,要是晚上回家住的話太耽誤功夫了,所以我平常在店裡湊合住,每半個月回家一趟,帶點東西回來,月底的時候順便把月錢也送回來。”
“行,這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
陶老爹和陶劉氏都沒有意見,反正她在沈家莊子幹活兒的時候一年才能回來一次呢,現在住在店裡他們倒也不惦記她,反倒是家裡少一個人吃飯,陶劉氏高興還來不及呢。
解決了陶家的後顧之憂,在家裡住了一晚上,清早陶鯉簡單收拾了幾件衣裳就搬進了店鋪。
本來她還琢磨著留下被褥回家的時候方便一點,沒想到她收拾好衣裳還沒出門呢,她的被褥已經被奶抱出去蓋醬菜缸了。
心裡說不失落是不可能的,但和上輩子那種眾叛親離,獨自苦熬等死的經歷比起來,這麼一點點打擊,對她來說也無關痛癢了。
搬進店鋪後,陶鯉沒浪費一點時間,關起門來把她買回來的小東西一一佈置起來。
一層的鋪面的長桌和長椅她沒動,只是桌面上放上梅瓶點綴,一本本簡單裝訂起來的仕女圖整齊的鋪開。
刷了白牆粉的牆面,用一兩銀子就能請到一個落魄畫師在牆上畫上滿滿一牆的美人圖,美人妝容各個不同,身處之處更是從雪中朱橋,到花海林中,每一個美人每一幅圖,都講述著一段郎才女貌的美妙故事。
上到二樓,大大的銅鏡被擺放在窗邊,人一走過去就能把全身都照的清清楚楚,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陽光打在銅鏡上反射出來的光,再照在人臉上,銅鏡中浮現出的人像臉色白了幾分不說,一些輕微的斑點之類都看不真切了。
銅鏡旁邊放著一張桌子,上邊兒擺滿了瓶瓶罐罐,瓶身上都印著“玉生香”的字號,朱紅色的瓶身,看起來都貴氣。
再往下看,桌身上的兩個抽屜一拉開,一邊放著從街邊小攤販上收來的珠花首飾,另一邊則放著梳子、各式發髻和顏色不一的發帶。
整整用了七天的時間,店鋪煥然一新,一塊秀氣的牌匾重新掛了出去。
“鵲橋樓”,在一個平凡無奇的日子,開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