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雀兒的母親也姓王,叫王翠,明明是和李娟一個輩分的,但因為男人是村長,所以經常和陶劉氏這樣的“長輩”也是平輩論交,讓陶劉氏看不順眼許久了,可明面上還是得客套的掛著笑臉。
此時在落梅城裡偶遇,陶劉氏和陶二妹的心思可謂如出一轍——難得能比過她們一籌,得好好顯擺一下才行!
被陶二妹問話的王雀兒露出純真的笑顏,舉了舉手裡的籃子笑道:“我大哥昨個兒上山獵了頭野豬回來,今天和爹在家裡收拾呢,所以我和娘就自己進城賣點繡品,再買點紅糖回去做紅燒肉。”
陶二妹的臉一下子就僵了,她都好長時間沒吃到肉了,更別說是油花花的紅燒肉!
舌頭底下不自覺的分泌出口液,喉頭沒出息的一滾,陶二妹馬上羞紅了臉。
王翠看的笑出聲來,打趣的眨著眼道:“喲,看來二妹是饞肉了,要不等肉燒好了,我讓雀兒端一碗過去吧。”
“呵呵,翠娘說笑了,這妮子就是饞的,不過折騰了一早上,我們也確實餓了,正準備去吃點兒東西呢。”
陶劉氏假笑的敷衍過去,手縮在背後狠狠的掐了陶二妹一把,暗恨她沒出息還她丟人。
“吃東西?”王翠展顏一笑,熱情道:“那正巧了,我和雀兒也要去吃東西呢,要是不嫌棄咱們就一起吧,我請大家吃麵,城隍廟門口的那家羊肉面,冬天吃可是最舒坦了。”
“哪能讓你們請啊,這不今天剛賺了一百多兩銀子嗎,你們娘兩快上車,跟我們去酒樓好好吃一頓!這大冷天的,得吃鍋子才舒坦啊。”
懷裡揣著錢,腦子裡只剩下攀比的陶劉氏也顧不得心疼錢了,嘴巴子一吧嗒就把人給請了。
“呀!吃鍋子啊,好啊好啊,那就謝謝陶奶奶了!”
聽到吃鍋子,王雀兒這個村長“千金”都忍不住眼睛一亮,拉著她娘就往牛車上爬。
王翠一臉的不好意思,又挨不過女兒的催促,只能寵溺的在她額頭上點一下,對前邊兒趕車的陶老爹和陶鐵柱抱歉道:“哎喲真是養了個饞閨女,平時也沒虧待她那張嘴,今天看在這兒丟人的,真是不好意思,害你們破費了啊。”
“呵呵,沒有的事兒,不就一頓鍋子嗎?鐵柱,走著,咱們上潘祥樓!”
陶老爹吐出一口煙,爽快的再把檔次拉高一節,將吃飯的地方定在落梅城有名的酒樓,這潘祥樓別的菜都只能算還行,就是冬天才賣的羊湯鍋,那叫一絕,臉附近其他城的人,都有慕名前來品嘗的。
東西好吃,價格肯定便宜不了,只是老爺們兒請客吃飯,不能扣扣搜搜的不是?
陶鐵柱是興高采烈的吆喝著走了,陶劉氏卻只能強顏歡笑,心裡疼的一抽一抽的。
潘祥樓啊,這一頓鍋子最少得吃掉五兩銀子!買成米麵,夠他們一家子吃一個多月了!
可牛都吹出去了,她要是還想要臉,就只能咬著牙根繼續和王翠說笑。
只是這眼睛,卻時不時的往陶鯉身上瞥去,滿是怨憤——要不是為了給她買衣裳,他們至於在城裡耽擱這麼久嗎?
要是不在城裡耽擱,不就能回家吃飯,或者遇不上王翠和王雀兒,就不用打腫臉充胖子的出這冤枉錢了啊!
真是賠錢貨,晦氣的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