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布莊那地方,姑娘家都是要把衣袖挽到手肘上幹活兒的!你平日裡去幹這種活,有鐵柱看著你也就算了,現在怎麼能不知羞恥的把待嫁的秀娘也給弄去!你這個娘是怎麼當的,一點都不為女兒考慮!”
李娟面色一僵,心裡直接罵娘——合著是她下賤還要拉著親生女兒一起下賤了?死老頭也不想想,要是你們老陶家有錢,她巴不得當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奶奶,誰喜歡大冬天的還要把手泡在染缸裡受罪?
想當初她也是十裡八村有數的美人,要不是被陶鐵柱忽悠著破了身子,她早嫁給城裡的富豪當小妾了!
現在她低服做小的在這個家裡,任勞任怨的幹活兒賺錢,還要處處受老太婆的刁難,現在連死老頭也怪罪起她來,她到底圖什麼啊!
陶鐵柱瞅著媳婦兒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有些心疼的把她拉到自己身後,但又不敢直接頂撞父親,只能苦著臉道:“爹,孩子他娘也是想給秀娘多存點嫁妝,再說布莊雖然要露胳膊,但裡邊兒的都是女人,村裡誰家媳婦兒沒去過布莊幹活啊?能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哼,李家那是出了秀才的,能和村裡的泥腿子一樣?要是秀娘因為名聲不好,讓人家找著藉口把平妻抬回家,我看你們哭去!”
陶劉氏站在陶老爹身邊煽風點火的,被陶老爹瞪了一眼後,又縮了縮脖子,轉臉陰森森的瞪著陶二妹和陶鯉。
“你們兩個小蹄子膽子肥了啊?看把二牛的腿打成什麼樣了!都是偷懶閑出來的毛病,罰你們兩個今天和明天都不許吃飯!”
陶二妹雖然心有不甘,但還是稍稍鬆了一口氣——把二牛打成這樣真是好好的出了口惡氣,只是餓一天,賺了!
可惜了那朵絹花,明明能帶著去找麻雀妞炫耀,讓村裡的其他村妞開開眼了,就讓二牛毀了!
眼珠子轉了轉,陶二妹小聲的對陶鯉道:“三妹,你看你給我買的絹花都戴不了了,還要挨餓一天……”
陶鯉差點氣樂了,合著她還要賠她一朵新的絹花,順便自責讓她吃不上飯咯?
也好在她早就知道自己這個二姐是個什麼脾氣,否則現在估計連裝善良都裝不出來了。
平複下心情,陶鯉擺出一副內疚的神色,同樣小聲道:“都是我不好,害二姐受委屈了……不過香液再過兩天就能做好了,我今天打聽了,一瓶香液能賣好多錢呢!”
“到時候香液賣了錢,除去給大姐的嫁妝,娘應該能找奶要點錢給二姐重新買朵絹花的吧?我今天買絹花的大娘人特別好,十多文錢就能重新買朵更好的了!”
說著,陶鯉露出羨慕的神色,“二姐,娘最心疼你了,肯定會給你買的,你看王雀兒她娘,不也老給她買絹花首飾花裙子嗎?”
一提到王雀兒這個“閨中密友”,陶二妹就酸的不行。
王雀兒是有她娘給她買這買那的,但那是人家娘有錢有本事啊!
她娘呢?
視線默默落到自己娘身上,看她被奶罵的大氣都不敢出的樣子,陶二妹忍不住撇了撇嘴。
得了吧,她要是也有個有本事的娘,能為了一朵絹花被二牛那臭小子踢的現在肚子還疼?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要是香液真能賣幾十上百兩的,奶應該不至於吝嗇的連十文錢都不給她花吧?
想著新的絹花,陶二妹忘記了身上的痛,心裡隱隱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