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劉氏顧不上搜花油了,跟著跑過去一看,也稀奇的不行,但她和陶老爹不一樣,直接就摸著陶二牛的頭笑了出來。
“我們家二牛就是不一樣,乖巧活潑,人人都喜歡,誰家孩子能得這麼多糖啊?就我們家二牛獨一份!哎喲喲,這糖聞著都香,奶也沒見過呢。”
“你當然沒見過,這是城裡甜寶齋的招牌糖,用牛乳、核桃仁之類的幹果和麥芽糖一起做出來的,這麼一小包就得一兩銀子。”
陶老爹見多識廣,手裡顛著糖塊,冷冷的瞪著還摸不著頭腦的陶二牛,“二牛,這糖你到底是怎麼得來的,你昨個兒出去玩兒了一下午,到底去了哪兒!”
“我去河邊鑿冰釣魚去了啊。”
“那魚呢?”
“就在那兒烤了吃了啊!”
這麼理直氣壯的話說出來,連陶劉氏都被哽了一下,陶二妹更是在旁邊小聲的嘀咕著沒良心,被李娟瞪了一眼。
陶老爹直接被氣樂了,推陶劉氏一把,冷聲道:“在這屋裡找找,看還能找出點什麼來。”
陶老爹沒有明說,但陶劉氏已經明白自家老頭子是什麼意思了,當下就有些不樂意,“你怎麼能懷疑到二牛的頭上,二牛可是最乖的了,這話要是傳出去,二牛該被人笑話的。”
陶鯉眼睛一眯,看向陶秀娘,她果然臉色白了好幾分,看向陶劉氏和陶二牛的眼神裡帶著複雜的恨意。
是啊,她這個要出嫁的孫女名聲不重要,陶二牛可是陶家的命根子,只能是最乖巧懂事的,連平時的撒潑都是小孩子的活潑,怎麼能有不好的話傳出去?
“讓你找你就找,別囉嗦!”
陶老爹眼睛一瞪,陶劉氏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罵罵咧咧的隨便翻找起來,和在陶秀娘屋裡比起來,簡直是狂風暴雨和春風和煦的對比。
可就算用這麼敷衍的態度,當陶劉氏拿起陶二牛裝蛐蛐的罐子時,還是沒法兒裝自己聞不見那股清冽的幽香。
僵硬的把罐子蓋開啟,花油的香味馬上幽幽的充斥了整個屋子,屋裡一片死寂,只有陶二牛還有些不在狀態的來了一句“什麼味道,真香。”
“奶!秀娘這下可算是清白了!”
陶秀娘委屈中帶著報複的快感,跪下來哭的天昏地暗,擺明瞭不想這事兒含糊就過去了。
陶劉氏氣急敗壞的讓她小聲點兒也不管用,只能黑著臉沖到陶鯉身邊,下手狠狠的在她胳膊上擰了一把。
“都怪你看個花油都看不牢,二牛還小什麼都不懂,他要刮花油,你就不知道攔著嗎!真是白吃這麼多飯了!”
陶鯉被擰的生疼,當下就嚶嚶哭了出來,但什麼指責的話都沒說,只一個勁的抽泣搖頭。
反應過來的陶二牛氣的臉色通紅,也跟著沖到陶鯉身邊拼命的用腳踹她。
“你說話!我明明就沒偷花油!你快說話啊!”
陶鯉聽到這話,面上露出震驚和委屈的神情,嘴巴張了張,又看了陶劉氏一眼,眼淚婆娑落下,“嗯……二牛沒偷……”
陶二牛得意了,叉著腰抬著下巴,“看,我就說我沒偷吧!”
這一幕落到陶老爹和陶鐵柱眼裡,那就說囂張跋扈的陶二牛逼著陶鯉睜著眼睛說瞎話啊!
陶老爹氣的一口一口的砸吧旱煙,渾身都哆嗦了,最後忍不住給了陶鐵柱一巴掌,怒道:“你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子!”
陶鐵柱面上過不去,心裡也氣惱起兒子怎麼變成了這樣,大步走過去兩巴掌把兀自得意的陶二牛抽的大哭起來,滿心不耐的把他提溜起來扔到床上後,強行扶著心疼的陶劉氏往外走。
“好好管教他,今天不許給他吃飯!”
這話陶鐵柱是對李娟說的,陶劉氏也有了出氣的地兒,出了屋,就站在門口一個勁的謾罵李娟成天不好好的待在家裡相夫教子,都把她的寶貝孫子帶壞了!
沉冤得雪的陶秀娘在一邊煽風點火的細數著陶二牛平時的頑劣,自己嫁妝被搶的事也總算能再拿出來說道說道,陶二妹也受了陶二牛不少氣,此時更是跟著落井下石。
只有陶鯉躲在角落看了一會兒,露出一抹魅惑的笑容後,臉上裝出小心,低著頭扭捏畏縮的去找了在門口生悶氣的陶老爹。
“爺,我今天能不能進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