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光陰轉瞬即逝,馬車在一陣輕微的顛簸後,緩緩在上京郊外停了下來。
裴宴之率先一步從馬車上下來,隨後轉身,向車內的香凝伸出手。
香凝將手搭在他掌心,借力從馬車中走出。
“阿凝今夜就在相國寺休息吧。”
裴宴之微微側身,靠近香凝,輕聲解釋了一句。
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香凝聽得真切。
說罷,他便自然而然地牽起香凝的手,邁步踏上通往相國寺的臺階。
相國寺作為皇家寺廟,聲名遠揚,平日裡便是香火鼎盛,前來朝拜祈福的香客絡繹不絕。
如今雖正值寒冬臘月,天氣寒冷刺骨,可這絲毫沒有影響香客們的熱情。
寺廟內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香凝身上披著裴宴之的斗篷,黑色大氅質地柔軟,卻極為寬大。
將她嬌小的身軀包裹其中,只露出一雙明亮而靈動的眼睛在外面。
就在他們踏入寺廟之時,寺內傳來幾聲悠揚而深沉的鐘聲。
鐘聲迴盪在山谷之間,裴宴之的步子陡然一頓,像是察覺到了什麼。
他緩緩抬眼,目光徑直對上了站在臺階高處的人。
香凝敏銳地感覺到裴宴之握住自己的手瞬間收緊,她下意識地順著裴宴之的視線看去。
這一看,便看到了站在高處的段灼。
段灼的眼神中帶著複雜的情感,有怨恨,有不甘,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執著。
待兩人走到相國寺門口,裴宴之停下腳步,轉頭對成華輕聲吩咐了幾句,隨後讓成華帶著香凝先進寺內。
成華點頭領命,帶著香凝往寺內走去。
此時,裴宴之與段灼正面相對。
段灼雙手抱胸,姿態看似悠閒,實則滿是挑釁。
他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嘲諷笑意,眼神中滿是不屑。
“裴大人,別來無恙。”
裴宴之面色冷峻,眼神如刀,直直地盯著段灼。
“敢明目張膽地出現在這裡,就不怕我把你抓到大理寺?”
他的聲音冰冷刺骨,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然而,段灼心中卻清楚得很,裴宴之雖這般說,可實際上並不會輕易對他動手。
“段灼,你已經毀掉一個人了,若是衝著我來,就此打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