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婆子看著香凝本來光潔的背上滿是青紫交錯的鞭痕,心疼的說了句:“本來差我那個不中用的兒子去請人了。”
“誰曾想,嘴笨的不行,連個人也請不回來。”
聽到這句,趴著的香凝笑笑沒說話。
哪裡是湯鵬請不來人,明明是裴宴之懶得管她。
別人都以為,裴宴之將她留在墨松苑是因為喜歡她。
可裴宴之喜不喜歡她,香凝心裡有數。
所以從一開始,廖媽媽那句提點她去差人尋裴宴之的話,香凝就沒放在心上。
“不怪湯鵬哥,大理寺戒備森嚴,他進不去也是正常。”
香凝寬慰了徐婆子一句,徐婆子無奈嘆氣,給她上著藥。
“香凝,你是個好孩子,也是個苦命人。”
“咱們是裴府的下人,主子們想要懲戒咱們,就跟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她將手上的藥均勻的抹在香凝身上,輕聲說道:“你如今年輕,又得了爺的寵愛,可要趁著這個時候,為自己多打算打算。”
聽著徐婆子的話,香凝點頭應下:“我知道的,徐媽媽,多謝你,如此幫我。”
這句感謝,真心實意。
今日她將所有的話說完後,裴大夫人仔細一想,便知這件事和誰有關係。
她看了裴永成一眼後,讓人將那身契收回來,然後趕走了金玉樓的老鴇。
可香凝卻依舊捱了責罰。
一頓鞭刑,為的是處罰她知情不報。
多可笑的理由。
哪怕錯不在她,可在裴大夫人的眼中,她的確進過花樓,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在這些權貴的心中,下人,是可以隨意處置的。
便是有家有主的下人,不小心打死了,他們也有法子可以遮掩。
下人的命,本就不值錢。
“跟我說什麼謝,我們啊,互相幫助,在這府中,我可看不上那些個人的做派。”
徐婆子也是性情中人,之前香凝聽旁人講過。
徐婆子家中原本也是有一樁小買賣的,可是她夫君去世後,家中將這生意搶奪了去,還要將湯鵬賣掉換銀錢。
她一氣之下,帶著兒子賣身進了裴府,又因有一門燒菜的好手藝,這才來了墨松苑中伺候。
而湯鵬憑藉著一股好力氣,如今在門房做活兒。
母子兩人在這裴府中,也算是站穩了腳跟。
“好了,你就在這兒好好歇息吧,大夫人的人下手狠,這痕跡,沒個十天半個月的,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