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大軍攻破臨淄的訊息,扶蘇當即召集親衛與後勤兵卒帶著肉食酒水向城中運去。
到了臨淄城邊,扶蘇遠遠的就聽見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大罵秦狗背信棄義,正當他疑惑之際就看到了血液四濺人頭落地的場面。
“王將軍!我軍如此之快就拿下臨淄應當是喜事呀,為何要殺俘虜?”
王賁面色鐵青,望著風塵僕僕拍馬而至的扶蘇,他嘴唇顫動,醞釀了很久才說出一句話來,“趙兄弟沒了...”
“哐當!”
扶蘇手中的劍跌落在地,整個人呆若木雞,難以置信問道,“王...王將軍你說什麼?”
“趙兄弟,沒了!”
聽聞王賁如此肯定的答覆,扶蘇如遭雷擊,身子一軟就跌落下馬,若不是王賁眼疾手快將他攙扶住,扶蘇的頭就要砸在嵌在泥土中的石塊之上。
“王將軍你不是在開玩笑吧?”扶蘇緩了一會,臉上血色盡去,眼白布滿血絲,死死盯住王賁的眼睛一字一字地問道。
“唉!王某也希望是開玩笑!就在趙兄弟押送這齊王建出城的時候,被齊國田假命人用魯班弩射殺,他身旁的後勝、齊國將軍無一倖免。他們所在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地殘肢。若不是齊王建當時身處王車之中,就不僅僅是被砸斷了一條腿那麼簡單了。”
“田假!他人在哪!”
王賁嘆了口氣說道,“跑了...當時大軍還未入城,雖聽到巨響卻不知究竟發生了何事。待到查明情況,田假已經帶人潛逃了,現在追擊的將士還沒回來覆命。”
扶蘇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右手插入地面之中,用力捏著泥土與碎石,將他的手掌劃出一道道血痕。
“公子,王某已命人清查城中勢力,並押運齊王建趕往靈丘,一旦我軍徹底消滅齊軍,王某就命人屠了這臨淄城!”
王賁的一腔怒火無處宣洩,只能一次寥表悼念之情。
“此事容後再議,我要去齊王宮查驗情況!”
“王某扶公子上馬。”
一行人來到齊王宮時天已經亮了,日光照在宮門內的深坑上,將那一灘黑紅色的血跡映照的格外刺眼。坑中插著一根碩大的弩箭,上面還掛著些碎肉,讓人見了就想嘔吐。
“大人!這就是我隊長入宮時穿的衣服。”山濤見到來人,攥緊了手中染著血跡的衣角,上前咬牙說道。
扶蘇渾身顫抖,雙手接過山濤遞來的衣服,閉緊了眼睛,兩道淚痕劃過他的面龐。
原本扶蘇還存有一絲幻想,張平這樣有勇有謀文武兼備的奇才,與自己亦師亦友,必定是自己日後繼位時的最大助力。如今英年早逝,不禁讓人扼腕嘆息。
“公子!”
仍在一旁查驗現場的李信彷彿發現了什麼,十分激動的招著手呼喊幾人前來。
“公子、王將軍請看!”李信指著地面上原本鋪著石板,如今僅剩潮溼土壤的地面說道,“這裡!雖然肉眼不可查,但以末將多年沙場經驗來看,這裡定有血跡,並且向北一直延綿。說不定就是趙兄弟的血跡,也許他並沒有死!”
聽到李信的這番分析,眾人心中的陰霾也散去了一些,心頭卻同時升起了更大的疑問,“若是他沒死那也必定是重傷,為何不現身?而這樣傷勢的他又有什麼能力能夠撤離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