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德音看端木華和墨子桐對這些石頭並不陌生,倒是跟來的道長和陳天涯、綠群還有小支稜、三王子、墨玉等人皆是第一次見到。眾人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石頭都各有疑問,不由看著德音想出個答案。
德音看眾人皆不知端底,便指著天坑裡的石頭對墨子桐說道:“墨信士,你是不是有一塊青玉犬,拿出來看看,跟這裡的材質是不是一樣的。”
墨子桐本來就打算要拿出青玉犬來對比一下,聽了此話,忙將青玉犬從項上拿下,端木華接過來,此時德嘉已跳進天坑,只見他拿起一塊遞給端木華,又拿起幾塊遞給坑外的人,自己也拿著一塊仔細反覆琢磨著看了起來。
端木德音見眾人看得仔細,知道他們只知看個外觀並不知其中關竅,便說道:“此石和墨信士項上那塊青玉犬同出一地,皆來自虢山,非人間之物。”
眾人一聽這石頭來自虢山,皆明白其非人間之物,忙又看去,果見確非平常所見之石,這些石頭表面似有燒過的痕跡,又有樹葉的脈絡隱於其上,紋路並不清晰,好像被時光打磨得已經失去了本來的品相,反而露出一股淒涼味道。
端木德音拿著自己手中的石頭指著端木華手中那個青玉犬說道:“我這有個故事講完你們就明白了,之後個人的結果無需抽籤算命皆有個下落,將來塵歸塵,土歸土,一切皆是天命。”
眾人一聽端木德音要講故事,忙將頭轉向他,只見他將手中的佛塵往空中一甩,口中說道:講故事之前還有個故人要引你們相見,等你們見面後我再說事不遲。
說著口中向遠處叫道:“鳳來信士,還不現身見故人。”
端木華此時一聽鳳來的名姓,心中一驚,暗道:鳳來?是當年那個鳳來嗎?當年他悄悄走後,算來也有十數年光景了,當年沒派人打聽,是不想給他造成牽絆令他不得自由,難道他卻在這裡,不知他這些年是怎麼渡過的,見了我是不是都不認識了。
想到這兒,忙看向自己的衣袍,這些日子走路,端木華也未著官袍,只穿著素常衣袍,這身衣袍還是前日在靈城時墨子桐和綠君等人趕製出來的。
之前在善城端木華入鄉隨俗,也穿百姓衣飾,善城的衣飾與京中略有不同,看上去多有胡服痕跡且面料做工皆不如京中。
現在馬上要進京了,得換體面一點,否則讓人誤會以為是逃難的。
不但親友們會笑話墨子桐不用心,眾人還會認為端木華離開京城變成西域胡人了,連穿衣都學著他們的樣子。
當今天子不比先皇,要是這話傳到宮裡,又不知會惹多少麻煩,特殊時期各方面都需謹慎。
此時端木華頭上戴著兩角內有絲絃支撐兩頭上翹的硬角黑色幞頭,身穿紫色圓領襴衫,腰間蹀躞帶上繫著手巾、放筆硯等物的算袋、雁翎彎刀和幾年前去肅城得的一塊形如飛馬的礪石。
端木華看自己這身裝扮還能入眼,只是這此年操勞邊境與善城之事,常常食不安寢不眠,弄得滿臉的皺紋與兩鬢霜花,與當年英姿已不可同日而語,心中便覺慚愧,卻又著急想看到鳳來變沒變樣?
正想著,就聽遠處傳來一陣笛音,那旋律好像從天上而來,空靈而悠長,在場的所有人都被這笛音吸引,一句話沒有,一絲雜聲也聽不到。
而這林地此時也十分知趣,竟連一絲風一聲鳥鳴聲也沒有。彷彿世間已進入靜止狀態,只有那笛音在傳達著對往事追憶與時間流逝的緬懷。
及時那徐徐笛音由緩慢轉為一陣濤起雲湧之勢時忽然收住,就見鳳來一如當年白衣披身,白色帶帽大氅如一位仙子飄然而至,及至來到眾人面前時,端木華早就老淚縱橫了。
鳳來與眾人一一行禮見面,十數年過去了,人人都在老去,唯獨鳳來除了人更加清瘦,似乎還是十數年前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
端木華含淚而笑,執著鳳來手便不肯撒開,他笑對眾人說道:“這可是個神仙樣的人,當年來我府上小住過一陣,如今十數年光陰,我們都老了,唯他還是當年風姿,快說說,這些年你去了哪裡?”
鳳來笑看著端木華笑道:“老爺還是這般著急,不管去了哪裡,此刻咱們不是在一處嘛!有的是時間,等我日後慢慢講給老爺聽。今日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我在這裡已經等了你們好些日子了,咱們還是先聽大師講故事吧?”
端木華知道鳳來口中的大師說的是德音,連忙點頭稱是,眾人這才將目光仍回到端木德音身上。
端木德音看眾人皆看著他,便指著坑裡那些石頭說道:“這故事講起來有點費事,咱們就從它講起吧!”
說著端木德音對眾人說道:“大家一起動手,將這些石頭拿出來拼在一起看看是什麼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