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芊芸聽了笑道:“妹妹想得倒美,活一萬年,那不活成個老妖精了,我聽說這世上有活了萬年的樹,再就是有萬年烏龜,除此兩樣還誰能活那麼久?”
此時墨子桐聽了鄭芊芸的話,心想:萬年的烏龜純屬傳說,烏龜的壽命確實有能活幾百年的,但上萬年的烏龜就算是科技高度發達的現代社會也沒有發現過。萬年的樹更無從談起,胡揚林算是壽命夠長了,也不過是生而不死一千年,死而不倒一千年,倒而不朽一千年,加起來才三千年,實際上能活一千年已經算是厲害了。高中生物課上老師講過,世界上只有多赫尼水母和燈塔水母擁有細胞從幼年到成年無限轉移機制,因此只有這兩樣生物能實現永生,其它什麼龜啊樹啊能長生不老的話,應該都是道聽途說的以訛傳訛。
但墨子桐此時也不好反駁,也不能將自己所知實話說與眾人聽。
墨子桐知道這個朝代的人吃水母,但他們對水母永生的事情知不知道她並不確定,因此也不敢亂說。忽又想到自己來到這裡是不是將生命向前延續了上千年,如果再用這個法子再往前推延,算不算相對意義上的永生。
這念頭只一閃而過,看鄭芊芸、綠君等眾人都看著她,便笑道:“咱們不管能活多久,活著的每天都活出個滋味來也算不辜負來這人間一趟了,能不能永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既然決定不了的事情就索性放棄不想,只想眼前能看得到夠得著的事兒,豈不是更有意義。”
墨玉自從跟著奕朵在墨子桐身邊後,性情也和以前有所不同了,她過去執著於墨子川將她棄之不顧讓她在眾人面前沒臉的事情,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關注的重點好象也不再是它了,反而現在跟著奕朵看了許多經書,對世間事也看開了。
奕朵自那年經過那件事後,常看到墨子桐偷偷哭泣,父親也是常常嘆息不已,隨著年紀增長慢慢明白了那件事對自己人生與未來的影響,也轉了性情,這幾年也不大和人說話。就是和奕寧也很少往來,那時候兩人皆是跟著墨子桐住在同一個院子裡,但互相併無多少交集。
奕寧知道奕朵心裡一直不痛快,雖時時想關心妹妹,但並不敢十分打擾,只在墨子桐處看她高興時說上兩句閒話,無人時也不敢和妹妹隨意玩笑。凡百事都儘讓著奕朵,不與她爭什麼。
此時奕朵聽了墨子桐的話倒象是悟了點玄機一般,對墨子桐說道:“母親,前日墨玉做了首詩,我覺得有意思,倒和母親剛才的話很對景,我說出來大家聽聽吧!”
自從奕朵出事後,這個女兒就成了墨子桐心裡的痛,因自己沒把年幼時的奕朵看顧好,以致出了那件丟人敗興的事。這些年只要想起那日之事,墨子桐就如鯁在喉。
雖然奕朵從沒當面埋怨過自己,但墨子桐心裡的愧疚和自責卻從未放下過。
看奕朵有此興致,墨子桐也十分高興,忙說道:“你快說來我們聽聽,這段時間忙這忙那,已經好久沒讀過詩了,正好今天把這一課補上,你快說。”
奕朵看眾人都想聽,看墨玉低著頭紅了臉不自在,便看著墨玉笑道:“墨玉姐姐,今日我要讓你的詩大放光彩了,你別害羞,聽我好好念來,看有沒有把你詩中的意思讀出來。”
看墨玉仍低著頭,奕朵便也不再理會,只口中念道:“絃音半縷贈明月,清風亦來挽暮燈。天絲水墨染舊城,千里江山萬古峰。人間多少芬芳夢,交與瑤箏去喧騰。”
奕朵將墨玉寫的詩剛唸完,眾人還沉浸其中,奕寧已笑著說道:“墨玉這詩寫的不錯,有意境有心情,不過我們奕朵念得更好。”
奕寧說完這話,看奕朵對自己的話上了心,只看著自己笑了起來,便又接著說道:“奕朵,我知道你最近也寫了不少好詩,能不能把你的詩也念一首讓母親和幾位太太們聽聽,正好我們也順順耳朵洗洗心。”
奕寧這段時間非常興奮,可以馬上見到孃親了,這些年在父親和母親身邊,雖然衣食無憂,但沒孃的孩子走到哪都提著一萬個心,生怕哪裡做得不好給自己和孃親惹來麻煩。
因此這些年她越來越穩健也越來越有主張,對奕朵的不幸遭遇她既同情又感到萬幸。
奕寧時常想:要是當天那個遭了殃的人是自己,怕是這會子自己早就見了閻王爺了,孃親也不知要跟著受多少閒言碎語,母女兩這輩子能不能善終都會變成懸案了。
因此奕寧覺得奕朵是替她受難的人,從心底裡心疼這個異母妹妹,看到她高興便和她說笑湊趣,看她不高興便遠遠地看著不敢給她添亂。
今天奕寧也是看奕朵高興,才大膽將奕朵寫詩的事在眾人面前說了出來。
墨子桐自來家裡事情多,奕朵出事後她在奕朵身邊安排的下人雖然也不少,對奕朵的事也格外上心,但墨子桐總覺得和這個女兒之間像是隔著一層。這孩子自那件事後,年紀長了,性格也變了。整天落落寡歡,看上去有無限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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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桐能理解奕朵也心疼她,但卻沒法真正走進奕朵心裡去,甚至對這個女兒的事情知道的還沒有奕寧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