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露知道憐兒所說的那間屋子就在君陽院的東面,裡面供著老子和孔夫子的畫像,過去每天都有書院派專人換供品,逢年過節學堂裡那些孩子們還會舉行正經儀式進行祭拜。現在戰亂各人逃命去了,家學雖然沒了,可能端木德剛仍命人每日在這裡換上供品,和先前保持一樣,頓時感念端木華總算為自己的兒子做了一件正確的事情。
只見葉晨露此時雙眼含淚高興地連連點頭道:“好,好,憐兒立了大功,這段時間辛苦你了,走,咱們這就回福熙館。”
湯媽聽葉晨露要將斯陽和憐兒帶回端木府,忙對葉晨露說道:“小姐再想想,少將軍那裡怎麼說,想好了咱們再回去。”
葉晨露這會才從剛才的喜悅中恢復過來,聽了湯媽的話頓時陷入糾結,覺得此時把斯陽帶回端木府確實不是好時機。
葉晨露在心裡反覆拿捏著利弊。心想:這端木德剛自從拿了帥印便不提寫降書的事,看來他還有其它打算。此時斯陽回了府裡,必得和他成一夥方可,否則也難活命。但斯陽和德剛成了一夥的,將來萬一朝廷反撲得勝,到時端木德剛事敗,斯陽還不得跟著去陪殺場。看來回去這條路絕不可行。索性就讓斯陽在這院裡待著,說讓他在此處待著習文學字都可,有事我們從地洞裡過來也方便,再看看情勢再說。
想到這便點頭對斯陽說道:“湯媽提醒的是,眼下情勢不明朗,我兒現在貿然回府,將來有變必會跟著受牽連,乾脆你就在這裡,有事我們過地洞來說。”
斯陽正要問明原因,葉晨露接著又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今日不能耽擱太久,現府裡住著少將軍,將來他是不是朝廷的人還不知道。我和湯媽先回去應付,等情況好轉再接你們回府。我雖不能日日過來,但湯媽每日都會來。有什麼需要告訴湯媽即可。”
葉晨露和湯媽忙忙地又從地洞中回去,端木德剛剛搬來府裡,加上才拿到帥印,許多軍中事情要重新安排料理,因此也顧不得其他。
葉晨露和湯媽回到福熙閣,過去服侍的丫頭死的死,逃和逃,現在葉晨露身邊就只湯媽一個下人。
葵兒因葉晨露是端木德剛的乾孃,送給她的幾個侍女示好,但被她拒絕全都送回葵兒處了。
葉晨露對葵兒解釋拒絕的理由十分中肯,說這裡院裡院外都是軍士,年輕姑娘呆在院裡也不方便,出了事將來給葵兒也不好交代。
葵兒看葉晨露堅持如此,也不勉強。只吩咐軍士們將妥當飯菜送來。
因府裡時時有兵士們走動,因些葉晨露和湯媽白天都不大去地洞,只有夜裡時,悄悄潛入君陽院從地洞中過來看看斯陽,給他帶一點日常所需之物和筆墨書籍等。
因端木德剛下了令,不許侵犯城裡百姓,大街上走動的百姓不是很多,但人們不再象先前一般慌里慌張倒處亂竄了。
馬秀蓮出端木府時換了一身男裝,她趕著馬車先到了綢緞莊,見門虛掩著,推門進去卻一個人影不見,當時這院裡的眾人都沒了蹤影,一時著急,裡裡外外搜了一圈也沒個人影,問周圍的皆搖頭不知所以。
馬秀蓮又轉而駕車去酒樓尋她的部下。去了那裡幾番打聽才知道,她帶來那些兵士聽到叛軍進城的訊息,按捺不住都出去與叛軍交了手,酒樓也回不去了,只能四處流竄打游擊。後來偶然機會跟著一個有郡主身份的名叫潭靈兒的人一起在各巷子裡和叛軍打游擊戰。
一時兩下里人皆沒找到,馬秀蓮心想:這回端木府有吃有喝但就象坐牢,端木德剛拿到帥印已經許多日子了,也不見他寫降書,軍隊也不打算撤出城,看樣子他是想當皇上。自己若跟著他,怎麼對得起大哥對得起朝廷。再者端木府裡柳氏對自己橫眉冷對的,呆在那裡也是自討無趣。既然自己領來的兵在和叛軍在巷子裡打游擊,何不尋了去和他們在一處,回善城還是堅持在此打游擊戰到時商量了再做道理。
且說端木華和墨子桐在善城送走葉晨露、馬秀蓮和穆欣榮等人,墨子桐好不容易和豆官,奕朵、奕寧呆了一段時間,孃兒幾個度過了一段悠閒時光。
此時豆官早就開蒙,端木華請司馬田立民、參軍葉忽如作西賓,又請墨子川隔一日來教習拳法,專門擺了酒宴令豆官正式拜了師父,奕寧和奕朵也隨在一處習學。
墨子桐又令小支稜做了奕寧和奕朵的舞技師父,每日晨起和睡前奕寧和奕朵皆要跟著小支稜練一陣子。
小支稜自小就是下人,沒想到現在居然得墨子桐青眼,有機會能教兩位小姐學舞蹈,十分感動,便當回事給兩人制訂了習學計劃,每日或一個動作或兩個動作教得十分盡心。
叛軍攻陷京城的訊息被送到善城時,已經是二十餘天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