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陽和憐兒怕發出聲響驚動了上面,便不敢行動,悄悄又坐了下來。
只聽上面兩人一邊打掃著屋子,整理著散落在四處的東西,一邊說著話。
“咱們少將軍和這府裡是什麼關係,為啥要打掃這裡,還要恢復成原樣。我們以前也不住在這裡,鬼知道原樣是啥樣子!”
“你少說這掉腦袋的話,少將軍讓幹啥就幹啥,話多沒好處,快把嘴閉上好好幹活。”
“你這老薑頭,怎麼現在膽子越來越小了,以前也沒見你這麼謹慎小心過。”
“你知道個屁,現在城也攻下了,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懂不懂,你沒聽說嗎?昨天晚上那幾個進過這府裡的兵蛋子被找出來了,先是每人打了五十軍棍,後來又扔到狼窩裡活活被吃了,死得很慘。這府裡的人和少將軍的關係估計也不會淺,外面派了三重兵把守著不讓人進來。當官的什麼心思咱們哪裡猜去,冷不妨就會得罪人,誰知道會得罪哪尊神,你呀還是太嫩,聽姜大爺的話至少不會讓你掉腦袋。我跟你說,咱們這少將軍可是救過大帥的,大帥十分喜歡他就收他做了義子,聽說將來還要把閨女許給他呢,大帥看好的人錯不了,咱們跟著少將軍也錯不了。”
“那你說少將軍跟昨天那兩個女人是什麼關係,我看關係非同一般。”
“傻小子,當然關係非同一般了,這還用你說,要是一般,能送到軍營裡去。呸!我差點被你帶溝裡去,少將軍的私事少打聽少說,說多了惹禍,快乾活!”
斯陽和憐兒在屋下洞中先是聽到昨日闖入府裡的兵丁被餵了狼,只恨那情景未得親見,否則心中得有多解恨。
又聽說叛軍的少將軍讓人將這裡恢復原樣,心想:會不會叛軍要將這裡作長官的軍營,要是這樣,這條街都會佈滿敵軍,兩人怕是難逃出去了。
後又聽說少將軍帶著兩個女人進了軍營。兩人面面相覷,那帶入軍營的兩個女人是誰,會不會是葉晨露和湯媽,為什麼會帶女人進軍營,斯陽已經不敢往下想了。我的老天爺呀!我媽不會做了營妓吧!這可是把臉丟到家了,想到這,斯陽那臉紅一陣青一陣的。
好不容易等上面兩個兵士收拾打掃完出去,斯陽和憐兒懸起的心才放到肚子裡。
原來那兩個士兵看到胡床有點歪斜,就將胡床抬著將它搬正,再錯十幾公分,要是看到床下的洞口,斯陽和憐兒定會被發現,那後果實在不敢想。
所幸那兩人著急打掃完這間屋子還要收拾其他房間,所以並未仔細檢視。
斯陽和憐兒等頭上這間屋裡安靜了,才又忙順著地洞往隔壁院走去。走了沒幾步,就看見一堵牆堵在那裡。
當日這地洞是從隔壁院裡透過來的,那件案子結了後,端木華看那洞裡倒還寬敞,說不定他日還有別的用處,便沒再回填,只是找人在自己這邊屋下洞中打了一道土牆。
當時墨子桐的意思是牆中間埋一塊鐵板更加堅固,端木華道:“再堅硬的牆也防不了小人壞人,這牆是給君子立的,況且書院裡也沒什麼可偷的,要是來偷書的,雙手奉上,繁華紅塵,有人願意讀書是好事,原該不等著偷就送上的。”墨子桐聽了便沒有再堅持。
但此時這土牆也是牆,眼看著擋住了斯陽和憐兒的去路,兩人又商議著折返回來,等天黑這院裡沒了動靜時從下人房裡找來挖土的工具再進去將土牆挖通就可過去了。
到了天黑,這院裡靜悄悄地沒了聲響,兩個又悄悄出來在君陽院下人房中找了幾樣工具,那土牆沒幾下就被斯陽和憐兒兩人一起用力打通了。兩人急忙往那院中走去。
到了那裡聽到院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兩人探出頭來,見屋內屋外空無一人,心中奇怪,心想:這院裡平時明明有人,今日怎麼這麼安靜,難道人都跑了?
斯陽和憐兒猜得沒錯,這院子自那年舞技班散了後,一直往外租,那些租戶有住一年的,也有住幾個月就走了,這段時間正好住著一個南邊來的商人和幾個下人,在這裡採買織錦衣料。
那日突然聽到城門被攻破了,那人收拾了細軟急匆匆帶著下人跑出城去,只留了一個空宅子。
那家地洞口也是開在一張胡床下面,只是那商人並未發現,所以斯陽和鈴兒出來時院裡院外空無一人。
此時還是半夜,兩人也不敢點燈,但可以自由行動,兩人先是摸到廚房裡找了些吃食吃了,又一人一間屋子在炕上美美的睡了一覺。
斯陽醒來時已過了午時,聽院子裡十分安靜沒有聲響,便起身出了屋子,站在院子裡看太陽正好,又見堂屋裡案上擺著幾道菜,正在疑惑時,就見憐兒端著一個托盤裡面放著一碗飯和一碗湯進了堂屋。
斯陽看著這些飯菜驚奇地問道:“你怎麼弄來這些吃的?居然還有葫蘆頭和蹄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