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桐聽了道:“幸得蒼天有眼,有意讓他們破露,讓我們提前下手解決這個麻煩,否則後果不堪設想。老爺剛才說假魚符又是怎麼回事?”
端木華嘆口氣說道:“此事可能還有大的牽連。今日我到刑部,李大人給我看了一個寫著端木字樣的魚符,那魚符是個假的,但造魚符的人是誰,造這個魚符又為什麼卻還一無所知,怕是還有大陰謀,我回府時李大人已寫秦折給皇上了,明日不知會是什麼情形?我端木華一向做官做人謹慎,並無與人結怨,這幾年忒奇巧,總遇到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不知是何道理?”
墨子桐聽了勸道:“老爺不必愁悵,上天有好生之德,吉人自有天佑,想是要天將降大任了,所以提前給些磨難,萬事都講究平衡,太過一帆風順也不大可能。只管順天應命就好,凡事總有天理。”
端木華點點頭道:“正是這話,桐兒說得無一不在理上。只是出了這事,鳳來也不宜再在府裡了,舞技班的幾個丫頭怎麼辦,太太還得想想辦法。”
墨子桐也點點頭道:當初就是為釣到大魚摸清他們的意圖才成立的這個舞技班子,現在案子已破,自然也就不辦了。我會處理好,老爺不必為這點子小事掛心,今日早些休息,明日又是初一,老爺先想想明日朝上萬一皇上問起來怎麼對答是要緊。
次是早朝皇上並無動靜,只例行問話。散朝後端木華便急忙趕到刑部李萬年處打聽訊息。
“昨日奏摺我遞進去不也回,只在殿外等著。過了一刻鐘,張公公方出來宣我進去。皇上又問了一下昨日情況,我一五一十與皇上說了,皇上只管點頭,再無下文也未囑咐案子繼續查辦,也未說什麼,就讓我出來了。我現在也是滿腦子官司,聖心難測,也不敢亂猜,端木公暫時先回吧,有訊息我通知你。”
端木華只得回來。入了府,墨子桐已在書房中等下了。見端木華回來急忙迎上去問道:“今日朝上可有什麼不妥?老爺看上去心事重重的,到底什麼情況?”
端木華只淡淡地說道:“與往日一般無二,刑部李公那裡也問了,也沒什麼訊息,只好等著吧!”一邊說一邊閉起眼睛只管伸著手任墨子桐將官服脫了換家常衣服。
墨子桐一邊幫端木華換衣裳一邊勸道:“沒訊息就是好訊息。老爺不必太懸心,畢竟咱們提前舉報了,就算沒有功應該也不至於有罪。”
看端木華沒有說話,墨子桐接著又說道:“我這裡還有一事要稟告老爺。”
一邊說一邊將一封信放在書房的臺案上道:“這是今日家廟送來的,說是鳳來走了,臨走時留了這封信要主持交給老爺。”
端木華一聽鳳來的信,忙睜開眼拿起信拆開來看,只見一張素紙上只題了一首詩,詩名《孤言》,卻是這樣寫道:白來白去白如雪,劍舞飄零風中謝。冬寒散盡望春曳,獨上枝頭林間葉。
端木華翻過來倒過去想再找點東西出來,卻翻來覆去就只有這一首詩,便悵然道:“那廟裡人可說了沒有,鳳來怎麼走的?”
墨子桐道:“那廟裡人說了,今日早起,鳳來並未與主持告辭,是讓一個小沙彌帶他到了離家廟最近的河邊,那河邊常有稍公撐扁舟渡人過河,談妥了價格,鳳來便隨稍公上了船。昨日正好霧大,直到看不見船小沙彌才回了廟裡。聽廟裡人說,鳳來走時只隨身帶走了老爺送他那把鴛鴦劍,其他財物一樣也沒事,去了哪裡也無人知曉。”
端木華聽墨子桐說完,心如撕裂般的疼,一想從此不能與鳳來再見,又想著鳳來未來漂泊不定,恨不能立時就去尋了他來。但鳳來是悄悄離開的,便將找尋的心又收回了,心下想道:“他這分明是不想讓我找到他,否則我原本要給他重新辦個舞技班的,就算是不能留在府裡了,但這京城這麼大,怎麼會沒有他的容身之地。也許是他之前的主人哄他騙他瞞他欺他,令他對塵世厭倦了,想一個人清清靜靜自由自在,也好,這樣走了無牽無掛,他比我好啊!不似我拖著偌大的家族,哪裡也去不得,唉!各人有各人的命,此是天意不可違啊!”
墨子桐看端木華有些傷感,便不言語只靜靜坐著,端木華悶坐了一會看墨子桐小心陪著,便又說道:“那時鳳來到府裡,我將鴛鴦劍贈予鳳來時,太太還勸我那是祖傳之物,隨意贈予外人不妥,現在想來那鳳來就跟家人一般無二,這些日子相伴已經習慣,今日他離去那劍陪著他,倒也安心不少,至少他心中還是有我的。”
墨子桐淡淡笑了笑說道:“老爺能想得開是我們的造化,我豈不知鳳來在老爺心中的分量。但鳳來再好也不過是老爺一位摯友,豈不聞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哪裡有朋友能相守一輩子的。這話老爺仔細想是不是這個理,再好的朋友各自成家立業自然生分了,倒是父母夫妻子女才是最牢靠的。”
端木華默默點點頭道:“太太說的是,只是鳳來走時未帶錢財之物傍身,這外面哪一樣不要花錢,他隻身一人在外,想到這就讓人由不得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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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子桐略思索了一下說道:“老爺也不用太擔心,鳳來有一身舞技,哪裡討不到生計,不至於流落街頭,他既敢一個人離去,必是前前後後都想過了的,你放心好了,如果實在不放心,明日派幾個人出去悄悄打探打探,定能探到訊息。”
端木華稍遲疑了一下嘆口氣說道:“不必了,鳳來留下那詩中雖未明說,但那意思就是不想我們知道他的去處,就按他的心願吧,不打擾不找尋。”
墨子桐聽了點點頭道:“還是爺們兒利索,不似女人婆婆媽媽的,今日打發那些舞姬,十個人倒生出百樣難題,一個個都不想出去,說是放出去了還得被賣,遇上好人家還罷了,遇上惡主人怕是生不如死。我聽了半晌感覺咱們府裡竟象是開善堂的,這倒讓我為難了。”
端木華道:“沒什麼為難的,願意走的就走,不願意走的族裡人多,各自送出去也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