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煙答應著出去了。墨子桐看端木華仍在發呆,便笑道:“老爺可看清楚了,看出什麼了沒有?”
端木華笑道:“一個不經事的小丫頭,也看不出什麼特殊的地方。”
墨子桐笑道:“我院裡這些丫頭中,這巧煙是長得最好的,也是心思最重的,待我再檢視一段時日,看她葫蘆裡究竟賣得什麼藥,反正我覺得這丫頭不簡單。”
正說著,就是綠君在窗外回話,君陽院裡來報說有位白老爺和吳老爺來拜訪老爺。
端木華遂起身出了屋子,在院裡又遇上巧煙,不免多看了兩眼。
眾丫頭看端木華從屋裡出來,皆站在牆邊不敢抬頭,只巧煙並不躲閃,還拿眼看著端木華,看端木華看她,反對著端木華笑了一下。
端木華也不理會,便出了院子往書房裡去了。小支稜看老爺走了,氣狠狠走到巧煙跟前說道:“我跟你說過幾次了,老爺出來你趕緊往牆邊上退,不許抬頭,最好背過身去,你不但站在臺階下跟老爺打個對面,居然還對著老爺笑,你幾個意思,是不是又想支稜事,我給你說,有我在這院裡,你休想,下回再讓我看到你這個倒黴樣子,別怪我對你不客氣。那茶水裡下藥的事等我找到你做的證據,到時候交給太太,數罪併罰。”
就在小支稜訓教巧煙時,春芽在旁邊也說道:“小支稜姐姐,你小點聲,別讓太太聽到了,太太聽到又要生氣,巧煙姐姐你就不能聽一回話嘛,老這樣,連我也看不起你。”
巧煙站在院裡聽小支稜和春芽說她,並不以為意,反笑道:“我該站在哪裡自有太太訓導,幾時輪上你們說嘴了,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走開,我還要給太太做風箏去呢!”
小支稜一看巧煙不但不聽她的,還有點耍橫的意思,便故意擋在前面道:“會做風箏了不起啊!還口口聲聲給太太做風箏,你大概是想姨娘想瘋了吧!怎麼這會子要靠風箏支稜事了,我倒要看看你憑個風箏就能支稜著做上姨娘?”
春芽不解的問道:“不是說讓巧煙姐姐看到老爺站牆根的事嘛,怎麼又說成她想當姨娘了,小支稜姐姐,你究竟在說什麼呀!”
綠君看她們三人在墨子桐屋外說這樣的話,便趕緊從墨子桐屋裡出來說道:“越來越沒規矩了,還不快散了,各幹各的去。”
小支稜因一時氣憤,聲音並未收住,墨子桐在屋裡聽得一清二楚,心想:果然我猜得沒錯,原來打著這個主意。但怎麼總感覺她不止於此。這倒要好好暗中看看她所謂何來。
轉眼到了冬至,冬至是大節氣,要擺拜師宴,前幾日就安排下去了,端木華要請學堂裡先生還有眾清客吃酒,端木華的兄長端木良和弟弟端木祥來坐陪,酒宴就擺在端木華君陽院那幾間屋子裡。
端木華看男客皆聚在一處過節,心裡過意不去,便與墨子桐商量,由墨子桐出面請女客來家裡聚會宴飲。
冬至日京城各家本就一處吃飯熱鬧的慣例,且端木華又說了,墨子桐便少不得答應,在冬至這日領著家中幾個姨娘請了端木良和端木祥家中女眷在關雎閣中吃酒熱鬧。
端木良家中女眷除了夏氏還有兩位姨娘,近日有一個懷孕了不便前來,另一個稱身體不適也未來,端木良的兩個兒子雖未成年,但也到了不能進閨閣內室的年齡,因此只夏氏帶著自己的丫頭婆子過來了。
端木祥家只有一個太太喬氏,家中還有一啞女薇娘是喬氏所生,今年十歲上下,因是女眷宴酒且又是家宴,因此喬氏便領著薇娘一起來了。
酒菜吃了一半,巧煙端上一盤菜來放至案上剛退下,夏氏就指著巧煙悄悄向墨子桐說道:“弟妹何時把這樣的人放在自己院裡,她長得這般討巧了,你就不怕後院起火?”
眾人一聽皆看向巧煙,墨子桐款款笑道:“嫂子這心操得,當日我剛入府時都不怕,現在有什麼怕的,你說呢?”
夏氏一聽墨子桐這話就明白她還是在說設計讓葉晨露嫁來府裡的事,一時就訕訕起來。
葉晨露嫁入府裡做姨娘本就不太體面,此時聽了更是扎心,便站起身故意打斷那話說道:“大太太,您嚐嚐這道菜。”
夏氏知道葉晨露在幫自己解圍,便假裝沒聽懂墨子桐那話的意思,應和著葉晨露道:“葉姨娘,別光讓我,讓你們太太也吃,快三弟妹,來咱們一起吃!”
墨子桐看夏氏和葉晨露一唱一和互相幫腔助勢,又氣又笑,這時就聽端木祥的太太喬氏說道:“嫂子,我得先告辭,孩子得回去吃藥了。”說著拉起女兒薇孃的手打著手語似和薇娘在說回家的事。
薇娘因不會說話,平日裡並不出門。此時正在和春芽玩解花繩,見母親打著手語讓她回家,便扭動著身子一邊打著手語好像是不願意回去,要在這裡和春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