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良不知出了何事,去了方知,葉晨露昨晚沒回就住在夏氏後面那個小院裡,今晨起床,卻發現葉晨露和端木華躺在一處。
端木良聽夏氏說道:“我進了葉晨露的客房,就見葉晨露衣衫不整,哭得死去活來,當時就不想活了。二弟則看上去酒未醒來的模樣,呆呆地看著人也不說話。”
夏氏看端木良半信半疑,便又接著說道:“老爺放心,我這裡只有一個媽媽跟著,已經給她和二弟的小廝說了不得胡言,這會子讓人攙著二弟去了堂屋,才請你過來的。也讓人去請墨子桐了。”
墨子桐到了端木良府裡,聽夏氏說了事情原委,便知已著了別人的算計,心中暗悔昨夜應該來陪著端木華,哪裡會有這樣的醜事,但事已至此,後悔也無用。
一時葉太太和葉老爺也來了,葉太太拉著夏氏厲聲斥問道:“她大嫂,昨兒是你送來的訊息,說和露相談甚歡,又吃了酒,就住在府上了,我想著有你所以才允准了,怎麼一夜間發生這樣駭人聽聞的醜事,這讓我們怎麼活?”
說完又哭天搶地說道:“露兒寡婦人家,以後哪有臉做人,這讓葉家以後還怎麼在京城裡待著。”
又哭又鬧,正在不可開交時,忽又聽葉晨露在房裡上吊被救了下來,人此刻已昏厥過去。
葉太太聽了也顧不得再哭鬧,便急忙又往後院去看葉晨露。
夏氏看著眼前眾人哭鬧不休,心想:我費了這麼大的周折,就是要讓老二家的和你葉家難堪,以為把我惹下給本破經書就算了,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我看這場面你們怎麼收拾,事我做了,你們來收拾爛攤子,我就坐著看好戲。
端木良看葉家咄咄逼人,又不知因何發生這樣的事,昨天自己在書房睡的,二弟明明在自己書房隔壁客房裡睡的,怎麼稀裡糊塗跑到葉家小姐房裡了,此事沒個交代也過不去,一時竟沒了主意。
正在長吁短嘆之際,夏氏悄悄對端木良道:“老爺,此事已然這樣了,葉小姐也不是黃花閨女,不如讓老二家的收了葉家小姐做姨娘,打發了乾淨。”
端木良思來想去也沒有更好的法子,不得已便說道:“葉老爺,弟妹,千不該萬不該,是我們昨日不該留二弟和葉小姐同時在府裡,但此事已然這樣,後悔也無用了,葉小姐名聲要緊,我二弟今後也還得做人,現在只有一個法子,就是葉小姐受些委屈,不如讓入府給端木華做姨娘,這樣也堵了別人的嘴,你們看行不行?”
葉家桂一聽就炸了鍋,堅決不同意。夏氏便請葉太太來勸說。葉太太本來也不願意,但此時心疼葉晨露又顧念著葉家名聲,如不答應,從此一大家子如何做人?
葉太太便悄悄將厲害關係與葉家桂說了,葉家桂思忖良久,確實也沒有別的法子了,便恨聲道:“我葉家平白遭此大難,天理難容。露兒入了端木府要住在靈臺閣,露兒入府需得和葉晨霜當日在世時一樣對待。”
墨子桐眼看著事已至此,一時也辨不明此事究竟是夏氏一人所為,還是和葉家聯合做下的醜事。
墨子桐心想:當日葉家提出讓葉晨露嫁與端木華做端木府填房之事自己聽墨太太說起過,因端木華不同意,事情也就作罷了。後來葉晨露生下秦家兒子後,為爭得兒子撫養權兩家鬧得不宜樂乎,秦家眼看不是葉家對手,不但沒搶到兒子,還把葉晨露出嫁時帶過去的嫁妝盡數還於葉家,兩家說好每年幾個大節日葉晨露帶著兒子回秦家給秦少卿上香外,其餘時間秦家均不得無故來探望。秦家沒佔到一點便宜反丟了幾處來錢的營生,方知葉家厲害。秦少卿一死,秦家沒個能頂門立戶的人,也不敢再生變故。秦家那頭剛剛按下,葉晨露生下孩子也沒多久,不知是夏氏還是夏氏和葉家聯合演的這出戏,真真是不扎嘴的石榴一肚子花花點兒。此時已著了道,不管誰做下的,看情勢若不答應,此事傳出去,端木華今後難做人,葉晨露也難做人。
想到這,看葉老爺雖話說的難聽卻也不得不答應,便也一一答應下來,說好一個月後娶人過門。
端木華被人扶到關雎閣中一直渾渾噩噩,墨子桐請了胡大夫來瞧,把了脈胡大夫道:“端木老爺喝了藥酒,這藥去年墨太太曾來求過,但這藥方並無外傳過他人。今日這藥的用量是上回那量的一倍多,看來這是擔心中途醒酒不好辦事。”
墨子桐一聽心下明白,定是有人故意給端木華下了藥,此事不論誰做的,結果都一樣,葉晨露入府做姨娘才能將此醜事遮掩過去。那葉晨露豈是善茬,這府裡皆是當年霜姐姐用過的人,她比自己還熟悉,以後這府裡的事怕是難辦了。
一邊想著,一邊安頓給端木華熬醒酒湯,一邊令胡大夫將此事爛在肚子裡不得往外喧講,胡大夫一一答應著便出去了。
葉晨露和葉太太回了葉府。懨懨地睡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日葉太太問起時,葉晨露方道:“只記得和夏氏喝了幾杯酒就不知道了,等醒來時,發現自己衣衫不整,和姐夫躺在一處,正在心中憂懼時,夏氏領著她院裡主事的婆子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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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葉晨露恨聲道:“母親,我是堂堂四品官府小姐,豈能受這個委屈,咱們去報官吧!讓官府來查,總能還我清白。”
葉太太一聽就急了道:“這事哪裡能查得清楚,就算查清楚了有人害你,你和端木女婿在一個炕上被人發現總是事實,就是把做局的人殺了,你這名聲也保不住,這還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葉晨露聽了那眼淚就像斷了線的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葉太太看著也不由傷起心來,孃兒兩個對眼望去只管流淚哭個不停,葉太太后悔也罷,葉晨露不甘也罷,反正一個月後願不願意葉晨露都得入端木府做姨娘。
當端木華喝了胡大夫開的藥慢慢恢復心智後,墨子桐將當日之事一一說與他聽,端木華當即就暴跳如雷,說道:“這一定是大嫂設了計故意陷害。我昨日只喝了不過五六杯酒就不醒人事了,按平日酒量那點酒根本不在話下,昨日之事十分蹊蹺,我根本不知怎麼回事,這姨娘我不娶,我不當這冤大頭,誰願娶誰娶去。說完甩門出了關雎閣到端木良家找大哥大嫂去理論。”
墨子桐看端木華著急發怒的樣子,心中不免心疼起來,心想:原來男人受人誣陷後也有這樣的反應,看來霸王硬上弓這事放在誰身上都受不了,昨日只一心想著是葉家和夏氏合起來做下的局,但此時慢慢想來也未必盡然,葉家做局冒的風險太大,按葉老爺的為人有危險的事斷然不會做,且這事要傳揚出去,葉家還怎麼立足,看來這局是夏氏做的,只是她費心讓葉晨露嫁到端木家究竟為何且不論,反正以後家裡安穩日子怕是沒了,想到這心中一陣愁雲從心底升起。
過了一時,端木華垂頭喪氣地回來對墨子桐說道:“桐兒,我剛去大哥家,大哥不在家,嫂子居然回了孃家,說是要住幾日才回來,你說他們這是不是故意的。我就不明白了,大哥是老實人,估計不會參與這齷齪事,大嫂那人整天跳上竄下沒個安生時候,就愛搬弄事非,父親活著時就不大理會她,現在看你年輕,是不是不找點事出來就不罷休。”
墨子桐憂心忡忡地說道:“以前霜姐姐沒進門時大嫂是端木家唯一的兒媳婦,我聽楊媽說了,那時老太太身體不大好,不大管事,家裡的事都是她說了算。後來霜姐姐進了門,老太爺便讓霜姐姐管家,她只得退後一捨去,從那時起可能心中就不大願意,後來老太爺去世前又把族長讓你當了,按她脾性哪裡能甘心。我猜大嫂子從我進門起就打上主意了,葉晨露入府做姨娘只是個開頭,後面也許還有大招,我們就等著看大嫂給我們一道一道送福降瑞吧!”
端木華看墨子桐說起這事來輕描淡寫好像在說別人家的事一般,便奇怪的問道:“桐兒,既然你都分析的這麼透徹了,怎麼看上去像無事人一般,難道你不擔心嗎?”
墨子桐淡淡笑道:“自古就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說法,見招拆招吧!誰也不是先知先覺,哪裡能料事如神,倒是葉晨露一個月後就入府,你是怎麼打算的。”
端木華惱怒地看著墨子桐道:“桐兒,這親事是你答應的,我可沒答應,我還沒問你怎麼打算的,你倒問上我來了。”
墨子桐道:“那我就給你說說我的打算,葉晨露雖是姨娘身份嫁進來,但畢竟是葉家二小姐,霜姐姐的親妹妹,她想住靈臺閣,但靈臺閣是為鄭太太準備的院子,儘管鄭太太不來住,我們也不能把這院子讓別人住了,將來這話傳到宮裡也不大好。我想還是讓她住在霜姐姐原來住的院裡,那院子也大,且又是她親姐姐住過的,想來她住在那裡也覺得親切,其他院子都沒這個大,露兒向來注重這些,另外,我想讓人把院子裡裡外外重新粉刷裝飾了,也好做新房。還有她那個兒子要不要帶進府裡,要不要改姓端木,這個也得提前和葉家商議,要改了就能入端木家祠堂,要不改就入不得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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