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午後,端木華小睡了一會,就在榻上躺著看了一會子書,正要找人來陪他下棋,就見大門上的小廝連滾帶爬來到書房,結結巴巴對端木華道:“老老爺,宮裡來來人了,說是有聖旨,讓老爺快去接旨。”
端木華一聽不知何事,也顧不得多想,忙站了起來,吩咐添喜、鴻來服侍自己穿上官服準備接旨。
正在說話收拾間,韓管家已領著宣旨的張公公帶著幾個小太監進了君陽院。
端木華還來不及繫上蹀躞,便慌忙從書房裡出來作揖迎上去道:“張公公,什麼風把您老人家送來了,不知今日所為何來?”
只見那張公公笑道:“我今日來討杯喜酒喝,先做正事要緊,請端木公接旨。”
端木華聽到這話,趕緊將官服穿好,陪著張公公又來到堂屋,讓管家通知全家出來接聖旨。一時全家老小密麻麻在前廳跪了一地。
看眾人準備就緒,那張公公開啟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原吏部侍郎鄭則剛之孫女鄭芊芸溫良敦厚,秉性端淑,懷化中郎將墨天嘯之女墨子桐持躬淑慎,德才兼備,今特將此二女指婚於國子司業端木華為妻,擇吉日完婚,欽此!”
端木華接了聖旨起身要張公公到堂屋吃茶,那張公公道:“端木公別急,還有聖旨,勞煩請出那位鄭姑娘,這聖旨是下給她的。”
端木華道:“張公公有所不知,這鄭姑娘此刻並不在這裡,此刻去家廟裡接她怕是到天黑才能趕來接旨,這可如何是好!”
張公公聽了這話,沉吟了半晌道:“這樣吧,橫豎你是這位鄭姑娘未來的夫君,你代她接旨吧!我也好早點完事趕回宮覆命去。”
說著就拿出了聖旨,端木華一看慌忙又領著家下人等跪下接旨。
只聽那張公公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原吏部侍郎鄭則剛生前為官清廉,政績斐然,受小人陷害,今沉冤得雪,特賜其孫女鄭芊芸良田百畝,黃金千兩,另賜宅院一座,欽此!”
端木華領旨謝恩。起身一邊向張公公作揖道謝,一邊指示家人將備好的一匣子金元寶雙手捧到張公公面前說道:“今日公公勞累,略備薄禮,請公公笑納!”
張公公點頭示意手下收了,笑道:“端木大人雙喜臨門,改日定來討杯喜酒喝,咱家這就回去覆命,端木大人準備迎親喜事吧!”
說著,令人將一應賞賜之物交割了,端木華百般留不住,便送那張公公出府,眼見他帶領一隊人馬駕車而去。
不說張公公帶著人馬離去,且說端木華一日內接了兩個聖旨,頓時陷入兩難。和墨家已說定在九月初八日娶墨子桐過門,現在皇上又下旨讓多娶一個鄭芊芸,這可如何是好?且皇上下旨賜婚怎麼一點訊息也沒得著,這事搞得他有點暈頭轉向,少不得託宮裡與端木府常來往的毛公公打聽。
第三日端木華再去打聽,兩人在宮內見面,找了個無人房角處,毛公公悄悄說道:“現下朝廷有令,禁止鑄佛、寫經營造佛寺,已剃度僧尼也下詔淘汰令其還俗。端木家廟與庵堂因養著幾十個僧尼,向朝廷上報人數,已有部分僧尼離開了,鄭纖芸本就是帶髮修行,無處可去,鄭姑娘因父親之事定為冤案,遂向刑部提出想要回祖產回家去。刑部做不得主,便上奏向皇上報了此事。皇上接到奏摺,因當時其鄭姑娘祖產已充公,現由光祿寺大夫趙希年趙大人一家住著,朝廷不便要回。皇上便給鄭姑娘重賜了一個新宅子。至於為何要將鄭姑娘指婚給端木華,實在聖意不好亂猜,既然下旨了就按旨意辦定錯不了。”
聽了毛公公的話,端木華更加茫然了:論理這毛公公是皇上身邊近侍,父親在世時就與他交好,這幾十年與端木家感情深厚,連毛公公都打聽不出的事,究竟裡面藏著什麼秘密?一路往回走一邊仍想著這心中的疑團。
他一想到墨子桐知道自己還要娶別的女子為妻定會絕望,一想到這端木華心中便百爪撓心萬千不安湧上心來。這事發突然,他總得給墨家一個解釋和說法,想到這他便折回宮裡想見皇上問個明白。
剛過了金水橋,就見張公公打裡面往外走來,迎面遇上寒暄幾句,張公公便問端木華:“端木公是來謝恩的?”
端木華唱了個諾,說道:“不瞞張公公,我這裡遇到難事了,想求皇上的恩典。”
張公公笑道:“才接了皇上聖旨,那還不算恩典,還來求恩典,你這胃口不小,難道皇上的賞賜還不夠?”
端木華惶恐道:“公公勿要拿我開玩笑了,我上年請官媒定下下月初八日娶墨家大小姐過門,當日還專門寫了文書上報了。現在宮裡下了旨讓我娶鄭姑娘和墨姑娘,我這都不知該跟墨家如何去說,我想求個恩典,那鄭家姑娘請皇上另外賜婚。”
張公公一聽將雙眼睜的象銅鈴一般,忙將端木華拉到背靜無人處斥責道:“端木公怎麼變得這樣不知事理,婆婆媽媽起來,皇上既然讓你娶兩位妻子,你只領旨就好,這平妻之說我朝早有先例,這有何不可,難道這會子讓皇上收回聖旨不成。你可想清楚,這可是違命的大罪,大人怎麼如此糊塗起來,皇上的聖旨豈是隨便能收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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