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晨露去後,就聽莊子上下人隔著窗向葉晨霜回道:“莊子上有人聚眾賭博,分贓不均被人舉報了,現我父親管著那莊子,讓我來回太太,父親已將賭資全部沒收了交到帳上了,現來請示那幾個人怎麼發落?”
葉晨霜聽了強壓著心火對韓管家和那人道:“將那幾個聚眾賭博按家法去辦,頭家打四十大板拉出去賣了,妻女配給其它莊子上的人。今後再犯加倍處罰。”
韓管家和那人去後,葉晨露聽葉晨霜院裡丫頭來報,說莊子上來回事的下人已經走了。
葉晨露便又和紫藤來到鶴鳴院,進了屋子,看葉晨霜臉色煞白,正端著一碗藥慢慢在喝,案上放著的一個雙鳳紋銀碗中盛了半碗清水,另一個纏枝紋銀碗中放著幾塊石蜜,茯苓拿著一塊帕子在邊上侯著。
葉晨露便道:“今日這藥怎麼這會子才喝?你下一頓藥又怎麼辦?”
葉晨霜一邊吃著藥一邊苦笑道:“哪裡能天天按時吃上藥,回事的人一樁接一樁,你怎麼這會子過來了,平時都是戌時來,是不是有事?”
葉晨露笑著道:“沒事就不能提前來看看姐姐呀!這會子舅母在子桐那裡,她們娘兒們說話,我待著也不方便,就過來和姐姐說說話。”
葉晨霜一口氣將碗裡的藥喝了,茯苓忙將帕子遞上,又將地上放的那個十二瓣蓮葉紋銅唾盂端在葉晨霜嘴下。
葉晨霜端起案上纏枝紋飾銀碗中的清水漱了口,又從花紋銀碗中取了一塊石蜜含在口中,方長出一口氣道:“天天這個藥的味道把人弄得沒一點心思了。這嘴裡一點味都沒有。唉!這屋裡啥時侯都是一股藥味,你看案上那盆水仙父親送來的時候還水靈靈的,現在葉子邊都打著卷,是藥三分毒,怕是連它也中了毒了。”
葉晨露聽了心中忽然生出個主意,便笑道:“姐姐記不記得我們上回去江月酒樓吃的那個鱠魚,明天把那個坑飪喚來家裡叫再做一回,如何?”
葉晨霜聽了又想起那日吃鱠魚的情形,倒歡喜起來,便對袁媽說道:去給韓管家說,拿上老爺的拜貼,把江月酒樓的坑飪吳尚德喚來家裡,做幾條魚來給小姐們換換口味。
正說著,又有聚福酒樓的管事範常寶隔著窗回話:“昨夜裡有客人吃醉了酒,不付銀子要走,店裡小二攔了不讓走,那人叫了幾個人來把店砸了,還把店中小廝吳聲打傷了,請了郎中來瞧了,說是把肋骨打斷了兩根,人也動不成。昨夜的人跑了,只抓到一個嘍羅現關在酒樓裡,老爺這會子不在家,請太太定奪。”
葉晨霜一聽火冒三丈道:“這還了得,太歲頭上動土,我端木家酒樓也敢砸?”
下人們垂著頭不敢出一聲,葉晨霜才剛說話有些急,此時就有些氣喘,緩了半晌方道:“袁媽,去把老爺書房裡謝先生請來,另外請個郎中給吳聲看病,月銀照發。”
一時謝瑛來到葉晨霜屋外窗下回道:“太太,您叫我?”
葉晨霜聽出謝瑛的聲音,便道:“謝先生,勞煩給府衙大人寫一封信再把老爺的印章和昨晚上那個嘍羅隨信一塊送去,務必要他把主犯給我抓回來。”
謝瑛去後,葉晨露看葉晨霜一臉倦容,便道:“姐姐,你睡一會吧!不可太勞頓了,傷了身子倒不划算了。”
葉晨霜點點頭道:“你去找子桐玩一會,我睡會兒你晚上再過來。我給灶上說了今天做個玉露團和透花餈,等會子做好給你們送去。”
葉晨露答應著看葉晨霜睡下就出來往自已屋裡去了。剛進了院子,就聽春畫笑著迎上來道:“我們小姐正打發我來瞧露兒小姐回來了沒有,可巧就遇上了。請露兒小姐到我們小姐屋裡去,小姐有好東西要送你呢!”
葉晨露聽了便跟著春畫進了墨子桐屋子,那時墨太太早走了,魯姨娘也去她屋裡歇覺,此時屋子裡就墨子桐一個人。
葉晨露進來笑道:“有什麼好東西要孝敬我,快拿出來我瞧瞧!”
墨子桐抬頭看著葉晨露笑道:“你先坐,坐穩當我再給你也不遲,那東西就在那裡也飛不走,不急的。”
說完,墨子桐又對春畫道:“春畫,你把那個妝奩盒子拿來,讓露小姐一樣挑一件。”
葉晨露吃驚地問道:“一樣一件,你當真說的,這套妝奩少說也值十數兩金子,百貫銅錢,你這就把一半送出去呀!”
墨子桐認真的點點頭道:“是呀!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只要你高興就好,而且這是父親母親送給我的,既是我的就由我做主,我願意怎樣就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