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蘭和半夏出了葉晨霜臥房,佩蘭邊走邊想:太太昨兒從前頭回來就一直對我冷著臉,象是和我生分了。這段時間太太雖不高興,待我們幾個卻是一樣的,但從昨兒開始也不大使喚我,看我的眼神也不似往常那般讓人有主心骨,太太這是怎麼了?
正想著,半夏拍了一下佩蘭的肩膀嗔笑道:想什麼呢?快看看,太太說的是不是這身?太太這季節紫色衣裙有三身,上回紫蘇就配錯了拿去,被袁媽攔住好一頓說。
佩蘭仔細看了看,正是二小姐說的那身,只是那配好的帔子卻不見了,便道:這身衣裳配著一條粉紫色鸚鵡銜葡萄紋帔子,怎麼不見了。
半夏不加思索地說道:你怎麼了,那件帔子料子極輕極薄,太太那日穿上就被二小姐看上拿走了。半夏說完又忙“哦”了一聲道:差點忘了,難怪你不知道,二小姐要跟著太太學劍舞,那日你回府拿太太的寒蒼劍去了。快拿上鞋,咱們送去吧!
半晌半夏和佩蘭用兩個四周是卷草紋雕飾的大梨花木盤子託著,一個盤子裡託著衣裙,別一個盤子裡託著那雙繡花鞋。
葉晨露一看正是自己想要的那身衣裙,便笑著拿到手裡道:正是這身,我就在姐姐這屋裡換,來來回回的倒費事。
佩蘭、半夏和葉晨露的丫頭紫藤一起幫著葉晨露把取來的衣裙換上,就見鏡中的葉晨露紫色衣襯著一張嬌娃粉面嫣然一幅美人照鏡的模樣。
葉晨霜上下打量著葉晨露笑著道:你別說,這衣裳倒真的很襯你,我總共也就穿過兩回,你要不嫌是舊的,就送你了。這衣裳還配著一條粉紫色的帔子,我記得那天就給你了,快取來披上就齊全了。
葉晨露笑著對紫藤道:還不快取來,只管在這裡發呆。說完又笑著對葉晨霜道: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小妹這廂有禮了,說著站起身還做了個外面相公鞠躬施禮的樣子出來,倒惹得屋裡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一時紫藤將帔子取來給葉晨露披在肩臂上,姐妹倆正在玩笑,就見葉太太屋裡香草過來催著姐妹倆出門,說太太和兩位少奶奶已經在車裡了,就等著她們兩位出去了。
姐妹倆一聽,便忙起身,各自戴上丫頭們早準備好的帷帽坐在簷子上,半夏和紫藤跟著便往大門外走去。
一時五個人都上葉太太那輛灰色綿緞仙鶴雙鹿紋翠華珠玉鑲嵌寶頂的四輪白牛犢車,往城東江月酒樓馳去。
坐在車上,葉晨露看母親今日穿著一件灰色窄袖短儒,秋香色與灰色間裙,肩上披著素紗帔子。大嫂方蘭菊穿著一身淺藍色上襦,下身是白色套紗團花紋裙,二嫂武秋雨穿著紫色上襦,下身是上窄下寬綠裙,肩上披著折枝花纈紋桔色帔子。
葉晨露看得仔細,看二嫂和她一樣顏色的上襦,便笑道:今日倒和二嫂穿一樣顏色的衣裳了,二嫂平日裡都穿得素色,今日怎麼穿了件豔色衣裳出門。
武秋雨笑道:你二哥哥總嫌我穿的素,說沒有女兒家的味道,我也不知這女兒家味道究竟是什麼,所以做了幾身有顏色的衣裳,是不是很怪?
葉晨露聽了忙道:不怪,不怪,二嫂長得體面,穿什麼都好看。
大嫂方蘭菊因出身小門戶,一聽葉晨露說二嫂體面,原就心中有鬼,此時聽了好象小姑子嫌棄她一般,將自已又縮緊了些,面上便不自在起來。
葉晨霜看到大嫂方菊蘭面上不高興,剛想說什麼,轉念又想,大嫂子平日裡雖話不多,心中卻有一萬個心眼子,此時說什麼可能都多餘,還是算了吧!也就只當沒看到,隻眼瞅著二嫂武秋雨的衣裳不住點頭。
葉晨露似沒有注意到大嫂方蘭菊的表情,說完又轉頭對大嫂方蘭菊說道:大嫂也該學學二嫂,做幾身有顏色的衣裙來穿。
方菊蘭此時面上表情更不自然了,正在不知如何作答時,那車倒停了下來,只聽下人回道:回太太,江月酒樓到了。
葉太太便帶頭先下了車,後面大嫂、二嫂、葉晨霜、葉晨露一一下了車,幾個丫頭忙上前扶的扶,攙的攙。
一時幾個人被引著進了一間四面立著碗口粗柱子的一張胡床上,胡床上放一張七八人的食案,食案四周皆是一色灰錦團花紋蒲團墊。離胡床八九丈遠地上鋪著一塊五米見方織花舞筵,舞筵一角坐著七八個操弄各種樂器之人,舞筵正中正有兩個身著白練裙的舞伎,揮舞著長巾,發綹飄揚,隨著樂聲時而急速旋轉,時而長袖輕舒,眾人坐下便一齊往那兩個舞伎處看去。幾個人帶來的六七個丫頭們自在旁邊食案上坐了。
一時就上來一個小廝來問話。就聽葉晨露對酒樓跑堂小廝說道:給你們管事的說,把你們酒樓最好的菜上十來個,再用鱸魚現場做個鱠魚,讓你們從南方來的叫吳尚德的坑飪現場來切,讓他各種刀法都給我們切一遍看看。
葉太太笑著對跑堂的小廝說道:鱠魚可別聽她的,你們那坑飪的每樣刀法都要,要那些魚也吃不了,就兩條吧,用兩種刀法切,下次再看其他切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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