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
站在醫院門口我猶豫了一下,誠子拽我。
“幹什麼呢?怎麼還傻了?”
我怕爺爺看見我再受到刺激,就說讓他先跟著大家上去,我一個人在下面坐一會兒。
誠子沒再管我。
我左手是戴嶽,右手是當白眼狼,現在就帶著真寶走,從此以後和這些人再沒關系,甚至是真寶都不帶走,自己一個人以新身份好好活著。
從小到大都是別人替我做決定,當需要自己一個人取捨的時候就會發現,啊,原來這也是需要思考的事。我學不來果斷決絕,沒有那一腔孤勇,被人一步一步推著走,嘗試著離開也會因為親情的召喚重新回來。
可這一次,那些親情也許只剩下半分,也不會再等著我了。
爺爺不會再把我當成孫子,就算他心軟捨不得,本來對我沒多少感情的爸也想打折我的腿吧。我把一切搞得那麼糟,從來都沒有好過。
現在連親情也走遠了。
136.
特地去要了個口罩,醫院人來人往,我看有年輕人似乎認識我,一直在盯著我看。戴上口罩後覺得安全多了,給戴嶽打電話,彩鈴好比審判。
電話接通時感覺自己呼吸都要停了。
“在哪兒呢?”聲音聽起來沒想象中疲憊。
“樓下。”
“等人少一些再上來也好,人沒大事,現在已經清醒了些,一會兒做檢查。”
“嗯。”
“等等……”
“什麼?”
“如果你真的把我們放在過心上,還記著家裡人對你的好,就不要再走了。”
“我……”
我一時說不出話,腦子裡突然炸開一樣,幡然醒悟。
為了逃避責任而與過去割捨,以為總有人替我收拾身後的爛攤子,想離開就離開也不陪在爺爺身邊,等到出了事兒,除了祈禱他身體健康,然後想的卻是揚長而去?
秦真心,你真不是個東西。
137.
等到晚上我才上樓,聽戴嶽說爺爺要多住院觀察一天,今天因為檢查太多已經累得睡著了。
我站在病房外,攥緊了拳頭,突然覺得自己渾身充滿了勇氣。
特猛。
138.
特猛boy進了病房見到爺爺滄桑病容,直接腿一軟,差點跪地上。
人都走了,只剩戴嶽陪床,我蹭到病床邊上蹲下,握著爺爺滿是褶皺的手,說不出話。
“你一個人跪著,我怎麼辦?”戴嶽伸手架著我的胳肢窩把我提了起來……
突然想起真寶說我像雞崽子時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了。
“來到床上坐著……”他拖著我到一旁的病床,伸手把口罩摘下來,摘到一半又戴上去了,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本來在看爺爺,被他盯得有些發毛,扭頭看過去,見他怔怔地說道:“我……我該認出你的……”
“……”我看著他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