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名揚現在已經知道這個“變態”叫敬寧了,從今年六月份起,每當她晚上放學的時候,這變態幾乎都會出現在她的學校門口。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打了他一頓,但是第二天他竟然又來了,然後她又把他打了一頓,可即便是挨著打,他還是堅持不懈的來,不過後面就學聰明瞭,不到關鍵時刻絕對不靠近他,只是默默地跟著她。
肖名揚想,這種變化,大概是他怕自己繼續捱打。
剛開始被“變態”跟蹤的時候,她心裡也挺害怕的,甚至還報過警,但是沒用,“變態”也沒真對她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派出所那邊也拿他沒辦法,出來之後還是每晚上來學校門口堵她。
不過被跟的時間長了,肖名揚竟然還有點習慣了。她記得有一天晚上騎車回家的路上,穿過某個十字路口的時候突然從右邊竄出來了輛奪命麵包車,“嗖”的一下蹭著她的後車軲轆就飛了過去,直接連人帶車的把她掛倒了,然後她就像是個斷了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不受控制的摔倒了地上,腦袋還磕到馬路牙子上了。
那一下把她摔的啊,眼前一盤黑,腦袋都快裂開了,差點就把她疼哭了,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更可惡的是,那輛肇事麵包車竟然跑了,沒人管她了,正當她欲哭無淚的趴在地上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變態”出現了,直接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顫著嗓音說道:“我帶你去醫院。”
看著他惶恐的神色和慘白的面色,肖名揚感覺,他像是被嚇壞了,好像剛才快被撞死的那個是他一樣。她不禁心想:“他為什麼會這麼害怕?我和他有關系麼?”
他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或者說,沒工夫回答她的問題。三院就在附近,他幾乎是在一路小跑,嘴唇蒼白又幹裂。
肖名揚突然有點不知所措,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擔心自己,她真的不認識他。
到了醫院後,他直接帶她去了急診,作了一番檢查,醫生確定她沒被摔出什麼大毛病,就是胳膊被摔得有點嚴重,雖然沒骨折,但是卻被蹭掉了一大片皮,看上去血淋淋的。
醫生給她上藥的時候,肖名揚疼的一抽一抽的,他一直抱著她,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溫聲哄道:“沒事了,馬上就好了。”
傷口處理好了之後,她就沒什麼大礙。,跟著他走出醫院之後,她突然想起來自己的腳踏車還在馬路口扔著呢,雖然後輪已經被撞歪了,但好歹也是她的車。
“我要回去找我的車。”這是幾個月來,她對他說的第一句話。
他道:“我去找,你先給你爸媽打個電話,現在挺晚了。”
哦對!肖名揚立即拿出了手機給她爸媽打了個電話,告訴他們自己剛才差點被車撞了,現在剛從醫院出來。掛了電話後,她對他說道:“我爸媽讓我在醫院門口等他們。”
“恩。”他像叮囑小孩一樣說道,“站著不要動,等他們來接你。”
肖名揚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她問了一句:“你剛才為什麼那麼害怕?”
他沉默了,少頃後,他直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好不容易活下來了,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辦?”
什麼跟什麼啊?跟聽天書一樣,肖名揚一點也不明白。
“算了。”他看著她一臉茫然的表情,嘆了口氣,“回家之後好好休息,記得按時吃藥,別讓傷口發炎。等傷口癒合的時候,再癢也不許抓,聽到了麼?”
“哦。”
“我走了。”
“謝謝你啊。”猶豫了一下,她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他以前給她說過他叫什麼,但是她從來沒往心裡去過,這還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想知道他叫什麼。
“敬寧。虔敬的敬,安靜的寧。”
“哦,我叫肖名揚。”
“我知道。”
“哦。”
然後,他就走了。
那天晚上,在醫院門口,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肖名揚的心裡竟然還泛起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緒。
這個人實在是,太奇怪了。
……
手機鬧鈴響了,打斷了肖名揚的夢,她被吵醒了,七點了,又要起床了,然後,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