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下來,她所認識的那個敬寧簡直是個欠揍的叛逆少年,堅定不移的追求“我的人生我做主”這一叛逆信仰;而這個“敬寧”卻無比孝順聽話,人生按部就班,從不任性叛逆搞么蛾子,簡直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別人家的小孩。
所以,她所認識的這兩個人,到底哪個在說謊?哪個才是真正的敬寧?
還是說,他們都是敬寧?
肖名揚思考了片刻,隨後從凳子上站了起來,道:“時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了,先回家了。”
吳阿姨看了一眼外面早就黑透了的天色,驚道:“誒呦都這麼晚了?老敬你去送送姑娘,她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敬葉之立即從凳子上站了起來,同時拍著腦袋自責的說道:“你看我這記性,到現在都還沒感謝人家呢。”說著,敬葉之走到了肖名揚面前,深深的給她鞠了一躬,起身後又對她說道,“姑娘,我是真心感謝你,我現在就這麼一個老婆……”
敬葉之話還沒說完呢,吳阿姨就懟了他一句:“看著你話說的,什麼叫現在就這麼一個老婆?好像你以前好多個老婆一樣。”
肖名揚心裡雖然忐忑,但還是沒忍住笑了,覺得敬寧他媽真逗。但是再看床邊坐著的那個“敬寧”,他卻蹙起了眉頭,看似對他媽這話很不耐煩,或者說,很抵觸。
敬葉之立即改口:“我口誤是我口誤!我就這麼一個老婆,我們倆風裡來雨裡去的走過了幾十個春秋,什麼大風大浪都是她陪我度過的,常言道糟糠之妻不可棄,要是沒有她,我早就堅持不下去了。但是自從我們兒子出了車禍之後,她的身體就一直不好,我心裡真是難受,也是真害怕。今天真是多虧了你,不然我真的……”說著敬葉之的眼圈還有些紅,“誒,不說了,我再給你鞠一躬!”言畢,他又朝著肖名揚俯下了身。
肖名揚見狀立即去扶他:“叔叔不用!真不用!我是警察,這都是我應該做的!”
她故意將警察兩個字咬的很重,試探敬葉之的反應,但是他卻沒什麼不對勁兒的地方,從西服外套裡拿出來了一個名片盒,然後取了張名片遞給了肖名揚:“這是我的名片,你以後如果有什麼地方需要我的幫助,可以隨時聯系我。”
肖名揚接過名片,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敬葉之接著說道:“我的車和司機剛好就在樓下,可以送你回家,這樣也安全。”
肖名揚面帶赧然的看了看敬葉之,又看了看吳阿姨:“那個……我能讓敬寧送我回家麼?這麼多年沒見了,我有幾句話想對他說。”
敬葉之和吳韻同時笑了,隨後吳阿姨非常豪爽的說:“可以!兒子,送人家回家吧。”
“敬寧”顯然非常意外,滿面都是詫異和不好意思:“那個,我有女朋友。”
肖名揚焦急懇切道:“就幾句話,行麼?”
吳阿姨幫著勸道:“去吧,有什麼事還是說清楚的好!”
“敬寧”無奈的嘆了口氣,起身從病床上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
肖名揚見狀立即跟了上去。
一路無言,直到走出了住院部的大門,肖名揚突然叫住了一直默默無聲走在她前面的“敬寧”:“你等等。”
“敬寧”停下了腳步,回頭,無可奈何地看著她:“我有女朋……唔!”
他的話還沒說完,肖名揚就沖著他的臉頰來了一拳,緊接著狠狠地抓了一下他的頭發,怒不可遏的叱道:“知道為什麼打你麼?”
“敬寧”跟看瘋子一樣瞪著肖名揚,怒喝道:“你有病吧!”
“誰他媽讓你當年拒絕我的?老子早就想打你了!”說完,肖名揚昂首挺胸的走了,看似非常揚眉吐氣。直到走出了醫院大門,上了一輛計程車,她才長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攤開了剛才一直緊握的拳頭,仔細的檢視那幾根從“敬寧”頭上薅下來的頭發,確定拿到了帶有發根的頭發後,她再次舒了一口氣,將那幾根頭發用衛生紙抱了起來,放進了購物袋裡。
隨後她給李秦川打了個電話,剛一被接通,她就迫不及待的說道:“幫我查個人,萬鮮老總他兒子,敬寧。”
李秦川長嘆了口氣:“兄弟,你也太能趕時候了,你是柯南嗎?怎麼知道又死人了?”
肖名揚:“什麼?”
李秦川道:“具體情況什麼樣還不知道呢,剛接到上面通知說這案子歸要務科了,估計挺邪性的,不然不會扔要務科。”
肖名揚:“那你們現在在哪呢?”
李秦川:“剛出門,案發地點在開發區,經緯湖旁邊。”
肖名揚:“臥槽那地方多偏啊?”
李秦川:“所以註定了這是個陰森的案子。”
肖名揚想了想,道:“那你把具體地址給我發過來吧,我馬上過去。”
李秦川:“臥槽你這麼積極麼?你不正休工傷呢麼?”
肖名揚又想了想,問:“誒你幫我問問老大我現在要是去了給不給三倍加班費。”
過了一會兒,李秦川回答:“老大讓你回家做夢。”
肖名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