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名揚:“槍擊俱樂部?實彈射擊場?”
敬寧點了點頭。
臥槽,這娛樂的方式,太他媽資本主義了!據她所知,槍擊俱樂部裡面一發子彈最便宜的都要五塊錢,貴的要二十一發,去一次的最低消費至少一千起步。有錢人的世界真是不一樣!
“有錢人,我能採訪你一下麼,你為什麼會喜歡射擊?”肖名揚這個無産階級想深度瞭解資産階級的內心世界,“你看起來也不像這種人啊。”
敬寧笑著反問:“不像哪種人?”
“就是那種很……”肖名揚其實想說“裝逼”,但又感覺不合適,於是,她選擇了幾個近義詞來表達,“邪魅狷狂吊炸天。”
敬寧又被她逗笑了:“沒有,我覺得我挺正常,一個普通的愛好而已。”
“所以你為什麼喜歡射擊?”
敬寧猶豫了一下,道:“我爸一直想送我去美國留學,但美國總是爆出槍擊案,我媽怕我去了之後被人用槍低著腦袋,所以就找了教練讓我去學射擊。其實我剛開始很抵觸,因為我不想出國,而且我還覺得我媽這種想法特別傻。但是當我把槍握在手裡,對著槍靶扣動扳機的那一刻,感覺就變了。”
“怎麼變了?”肖名揚問。
敬寧反問:“你開第一槍的時候是什麼感覺。”
肖名揚回想了一下,她第一次開槍是在公安部的訓練場裡。她的情況和敬寧差不多,也是被逼著去的,剛開始是理論課,聽得她生無可戀,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被束縛在籠子裡面的鳥,憋屈又暴躁,只想用槍打爆穆安的腦袋。然而真的當她把槍拿在手裡,對著紅靶心射出第一槍的時候,她的心像是隨著子彈一起飛了出去,奮不顧身、酣暢淋漓。
“自由。”肖名揚回答,“像是跟著子彈一起飛了出去。”
敬寧看著她說道:“恩,就是自由。”
肖名揚猶疑道:“所以,你不想出國?”
敬寧也沒有隱瞞:“我討厭我爸為我規劃化人生,但他卻一直在這麼做。”
肖名揚有點意外:“喲,看不出來你還是個挺叛逆的小夥子啊!”
敬寧:“還行吧,也就是在大學畢業前跟我爸斷絕關繫了而已,然後單槍匹馬一個人活,最後到死也沒再喊他一聲爸。”
話雖這麼說,但肖名揚還是在敬寧的話語中聽出了悲傷和思念地感覺,猶豫了一下,她問:“五年了,你想他麼?”
敬寧沉默了,最終啟唇,嗓音略帶沙啞的回答:“想。”
肖名揚突然有點難受,她理解這種感覺,因為她也想她媽。嘆了口氣,她說:“等案子結束,如果我能從這個村子裡活著出去,我就帶你回家。”
敬寧驚訝的看向肖名揚,突然緊張了起來,甚至有些畏懼,因為他太長時間沒回家了,他已經死了五年了,但同時,卻又無可自控的期待,他是真的想家想父母了。
肖名揚笑了笑,突然挺直了腰板,案首挺胸的說:“不用謝,叫我紅領巾!”
敬寧又被她逗笑了,配合的說:“好吧,紅領巾。”
“為人民服務……”肖名揚還沒皮夠呢,掛在耳朵上的無線耳機突然又響起了“刺刺拉拉”的聲音,她神色猛然一變,立即止住了話匣,迅速摁下了耳機上的傳送鍵急切的喊道,“李秦川!李秦川!”
這次的噪音沒有那麼強烈了,肖名揚斷斷續續的聽到李秦川在歇斯底裡的喊著:“跑……滋滋滋滋滋……你快跑!滋滋滋滋滋……”
肖名揚心頭突然湧起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往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