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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嫿燕與竹雅等人交談後,嫿燕也不知是因剛剛清醒,還是因病,總而言之在一次昏睡,好在李太醫看過後無事,竹雅等人也放下心,等到華燈初上,嫿燕才悠悠轉醒,皇上坐在床榻上,目光柔和的看著她,瞧見她清醒,抬手扶起,雪青上前遞上暖茶,嫿燕輕抿一口,便放下,皇上看著嫿燕說道“竹雅她們守了你多日,她們年紀大了,我讓她們回去了。”
“嗯...”嫿燕低著頭看著被角,皇上嘆口氣,揮揮手讓雪青她們這些奴才出去,雪青看一眼皇上與嫿燕,只好端著茶水後退著出去,最後是吳書來關上的房門,嫿燕抬眸看一眼緊閉的房門,又望向四周的景緻“你走後,這裡就未動過,這樣,就好似你還在一般。”
“皇上不必如此,我更希望皇上不在執念,這樣,你我之間,都能更加好過。”
“我知道,你不會輕易忘記那些事情,我看著身為小燕子的你時,我想過放手,可是...我放不下,如今你回來了,我既開心又悲涼,因為我知道你不會再像小燕子一樣,肆無忌憚的對我笑,對我鬧。”皇上好似回憶一遍的看著嫿燕,他還記得小燕子的歌聲,還記得小燕子的撒嬌,可是如今都是泡影。
“這一切難道不是皇上您親自將一切扼殺掉的嗎?我也想對你笑,對你鬧,可是一次次的傷害,一次次的詆毀,讓我漸漸的收起了那份心,我害怕對你笑,對你鬧,因為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在哪個無意的時刻,讓自己深陷泥潭,讓皇上多想,從而讓自己讓身邊的人離開甚至死亡。”
“我...我不奢求什麼,我只想你開心。”
“所以,請皇上放我離開。”嫿燕看著皇上急忙說道,皇上一頓,頗為深情的看著嫿燕“你就那麼想要離開我的身邊?”
“多在皇上身邊一刻,我多害怕一刻,眼下我新生而來,我不想讓自己在重複之前的錯誤。”
“在想一想好嗎?在陪著我一段時間好嗎?”皇上著急的拉著嫿燕的手,貼在自己的心口“你可知我想你想的有多痛。”
嫿燕看一眼皇上的心口,嗤笑一聲“那根本就不及皇上帶給我的痛苦,失子之痛,失友之痛,那一樁樁一件件,是多麼的痛呀!”
皇上低著頭緊緊拽著,嫿燕也不抽走,只是冷眼看著皇上“就幾個月好嗎?等幾個月後,你真的不願意留下,我放你走。”嫿燕看著皇上低三下四的模樣,心中還是於心不忍,皇上看出嫿燕眼底的一絲猶豫,急忙又道“你還說要與我在看桃花,這是你答應過我的,等你陪我看過三月桃花後再決定,好不好?”
皇上此話一出,嫿燕不由得想起來那時她臨終前所說的話。
“我還想在看看桃花。”
“明天帶你看,可好。”
是呀,她還想在看看桃花,這一看就錯過了十多年之久,嫿燕看著皇上,最終嘆口氣“三月桃花落,你不能再留我。”
“好。”
晚間這番談話後,未曾想太後竟然駕到,晴兒扶著太後一路到養心殿,吳書來瞧見太後急忙進內殿通報,隨即請太後到內殿,晴兒看著太後從得知小燕子清醒後就高興不已,尤其是槿汐嬤嬤附耳說過什麼話後,太後更是雙手合十,感謝佛祖,晴兒對此都不明白,只能壓下心底的疑惑,想著這次到養心殿能得知真相,再者看看小燕子如何了。
太後剛剛踏進內殿,此時嫿燕半躺在床榻上,剛由雪青伺候著用完晚膳,給皇上則是在一旁遞遞水,得知太後而來,嫿燕微微坐起身,讓雪青整理些衣衫半靠在軟墊上看著太後進殿,皇上站起身拱手道“兒子給皇額娘請安,皇額娘金安。”太後點點頭,只是眼睛卻望著嫿燕。
嫿燕對著太後笑了笑“請太後恕罪,嫿...小燕子身子不便起身,無法給太後請安。”剛想要說嫿燕,可是晴兒等奴才在,嫿燕知道她們只知小燕子,不知嫿燕,故而改嘴道。
太後含著淚的快步走道嫿燕身邊,嘴上還唸叨“你我之間無須多禮,若說這請安,格格本就不用對哀家請安。”
“您是太後,再者,這規矩不可廢。”嫿燕抬手拉著太後,太後只是輕輕搖搖頭,看著嫿燕的眉目,雖然是小燕子年輕的容顏,只是說實話,這與曾經年輕時候的嫿燕一模一樣,只是這宮裡僅存嫿燕的畫像都在皇上手中,這就不能怪外人看不出了。
“唉,回來就好,哀家與皇上可是期盼很久,尤其是皇上,寤寐思服,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環節,好在是格格你。”太後由衷的感嘆道。
說起此事,嫿燕一時之間真的分不清,是她促成的小燕子,還是小燕子促成的她,嫿燕只是淡然笑了笑,看了一眼晴兒,而太後也瞧見,只是她們早晚都要知道小燕子的身份,故而太後也是有意帶她來。
晴兒看著嫿燕看著她,對著她笑了笑“小燕子,你總算是醒了,紫薇她們可都擔心你擔心的不得了。”
“有勞她們記掛了。”說罷晴兒一愣,這根本就不是小燕子會說的話,什麼叫做有勞,太後看著晴兒呆愣的模樣,對其說道“如今不比從前,日後對格格要用尊稱,不可直呼其名。”晴兒看著嚴肅的太後,急忙福身道聲是。
“無妨,一切照舊就好,稱呼不過就是個代名詞而已。”嫿燕笑著說道。
太後轉過頭輕輕拍著嫿燕的手背“方才格格還說規矩不可廢,這該有的禮節規矩是不能少的,不然,你若是受了委屈,哀家與皇帝豈不是要心疼。”
“是,太後倒是會打趣我。”說著太後笑了笑,太後又看了看屋內的奴才,嚴肅的說道“你們都是伺候格格的老人了,只是時間久了,哀家怕你們忘了本分,若是讓哀家知道,誰人怠慢格格,哀家定要她人頭落地。”
“奴才謹遵太後聖意。”說著太後滿意的點點頭“瞧格格眉眼之間略帶疲色,哀家不同格格在閑聊,改日等格格傷好,你我在敘舊。”
嫿燕笑著點頭,並吩咐雪青送太後離開,直到太後走遠,嫿燕低著頭發呆的看著被角,皇上看一眼嫿燕,方才皇上什麼話都沒有說,一來不知說什麼,二來太後想念嫿燕,他也不好說什麼,如今看著嫿燕在發呆便問道“怎麼了?”
嫿燕輕輕搖搖頭“只是突然想起錢氏了。”皇上瞬間一僵,上前有些驚慌失措的看著嫿燕,嫿燕只是笑了笑,抬起頭看一眼皇上“我只是說一下,皇上不必擔心,既然皇上知道真相,想來不會讓她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