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巧抬眸看向嫿燕,心下一驚,急忙放下湯匙,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格格是準備出去了?”嫿燕笑著點點頭,抬手接過青巧的瓷碗,拿著湯匙微微攪動,笑望著霧氣“說好的事情,當然要一步一步的做。”
這時柳笛推門進屋“格格,事情已安格格吩咐的去做了。”嫿燕滿意的點點頭,將手上的瓷碗放下看著柳笛“好,等他的訊息。”柳笛點點頭,再一次低著頭退出去,青巧看著柳笛與嫿燕之前的言語,雖然不明白,卻知道自家格格是真的開始行動了,作為跟在嫿燕身邊多年的奴才,青巧是百分百的信任,無論格格做什麼,青巧都會一直陪在嫿燕身邊,不離不棄。
嫿燕這邊因此事而幸福,可是身子畢竟不比之前,突然之間的咳嗽從肺部傳上喉嚨,手中的瓷碗也因劇烈的咳嗽摔落在地,青巧也無空去搭理。這時候聽到咳嗽聲,屋外的奴才也快步進屋,青巧抬手輕輕拍著嫿燕的後背,而嫿燕一臉紅的劇烈咳嗽著,為了不讓咳嗽加劇,嫿燕大口的呼吸著,希望以此壓下口中的咳意,好在幾個來回間慢慢平息,只是因為咳嗽帶來潮紅的面容慢慢回到慘白,嫿燕虛弱的靠在青巧懷中,緩緩喘息著“格格,可好些了嗎?”青巧幫著順氣一邊焦急的問道。
嫿燕聞言點點頭“看來今日是走不出去了。”說著又低頭一咳,青巧等人只有無盡的心疼和無奈,格格的身子當真是熬一日撐一日,連她們都沒有信心格格可否能安然度過新年。
晚間,養心殿寂靜無人,吳書來低著頭背手來回鍍步,吳書來心中焦急萬分,這件事還要從晚膳後說起,今日雖是冬至日,但不是吳書來當值,難得可以在冬至日休沐一日,吳書來作為養心殿總管公公,又是皇上身邊的大紅人,誰人不巴結,休沐之日前來探望的人不少,吳書來知道自己雖然有權勢,可畢竟只是小小太監,小事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接了,大事他可是不敢做的。吳書來躺在搖椅上喝著茶水優哉遊哉之時,突然傳來敲門聲,吳書來不悅的睜開眼,他早就吩咐手下的奴才,這個時辰不準任何人來找他,誰這麼不聽話,吳書來剛要發怒,卻聽到來者說道“吳公公,奴才前來送茶。”吳書來心頭一跳,站起身步到房門問道“送什麼茶?”
“回吳公公,是白芽茶。”話畢,吳書來開啟房門,看一眼來人,又望向四周才點頭讓其進屋。
送茶的小太監將茶葉包放在桌案上,吳書來轉過身看著他“誰讓你來的?”剛才的話是密語,雖然只是短短幾句話,可是這是吳書來與他背後的人的聯系方式。
小太監拱手道“是主子有要事尋你。”
“何事?”吳書來上前一步急問道。
“三日後要見皇上。”吳書來眉頭一皺,想了想點頭應下“好,咋家明白了。”說完小太監點頭,任務交接完他也快步離開,畢竟是養心殿他不能久留。
吳書來看著桌案上放置的白芽茶目光閃爍,說起這吳書來,他乃是嫿燕當初安插在皇上身邊的奴才,當初天德海乃是太後之人,日後必然是不能留的,好在吳書來是嫿燕在弘歷年幼時就放在身邊照顧的奴才,弘歷進宮時四福晉便擇其他入宮隨侍,如此倒是不枉費當初嫿燕的一番安排。
轉而到今晚,吳書來思來想去唯有一法可以,打定主意後,吳書來趁著月色快步離開養心殿。
三日後,皇上下了早朝去往養心殿批閱奏摺,剛步到養心殿門口,便瞧見皇後跪在大殿中間,皇上看一眼吳書來,吳書來趕緊走到皇後身邊“娘娘,地上寒冷,請娘娘起身。”
皇後抬起頭看向皇上“皇上,臣妾今日懇求皇上去見姐姐一面,若是皇上不準,臣妾願長跪不起。”
皇上深吸口氣,步到皇後身邊抬手指著她“皇後,朕不想再說第二遍,你若想跪便跪,朕看你是連著皇後的位子都不想要了!”說著皇上打算越過皇後離開,皇後突然道“皇上是連姐姐最後一面都不想見了嗎?”皇上腳下一頓,猛然回頭看著皇後。
“皇上,姐姐已然油盡燈枯,皇上與姐姐多年情誼,如今姐姐...難道皇上連這一絲感情都沒了嗎?”皇後哽咽的說著。
皇上不由一抖,什麼叫做油盡燈枯,什麼叫做最後一面,皇上疾步上前,盯著皇後“朕警告你,你莫要說謊話哄騙朕!”
“皇上信不信只需一看,若是假的,臣妾親手將皇後寶冊交還皇上。”說罷重重叩首,皇上看著皇後如此鄭重,心下不忍,再者皇上確實的擔心嫿燕的安危,皇上正當猶豫之時,大殿之外。
“太後駕到。”皇後抬起頭看一眼吳書來,吳書來眼眸一轉輕輕擺擺頭,皇後只好深吸口氣,由著書之扶起身。
太後仰著頭慢悠悠的步到養心殿,皇上抬手道“兒子給皇額娘請安。”皇後在身旁側身行禮。
太後笑一下點點頭,皇上也直起身,太後往前步幾步看向皇後“剛才皇後不還跪在地上嗎,怎麼瞧見哀家來了,反而起來了呢?”
“回太後,臣妾求皇上,並非是求太後,若是臣妾依舊跪地,豈不是讓太後身邊的奴才見笑了,臣妾是大清皇後,不可做丟大清皇室臉面之事。”
“那皇後方才跪在一群養心殿的奴才面前,就不是丟臉面之事了?怎麼到了哀家這裡就是了!”太後不悅的看著皇後。
皇後抿嘴一笑“臣妾並非此意,只是養心殿的奴才嘴各個都嚴,臣妾不過是怕外人傳出去,有損臣妾皇後之威,還望太後見諒。”
“哀家不同你這裡多費口舌,今日哀家來就是不準皇帝去瞧那個瘋女人!”太後轉過身望向皇上,皇上眉頭一皺看一眼太後又望向焦急的皇後。
“皇額娘,嫿燕同兒子相識多年,今日皇後又已寶冊相求,兒子是無論如何都要看她一眼,若是所言是假,兒子發誓,今生都不會在見她一面,若是皇後所言非虛,兒子是不會讓她離開朕的身邊。”皇後與吳書來在旁聽到此話都鬆口氣,若說方才皇上還在猶豫,可是太後的到來卻加速皇上想要探望嫿燕的心,這幾次太後三番二次的阻攔,皇上不得不多想,若說嫿燕當真是病中無醫,這其中是太後最得好處,皇上如今也想明白這其中因果,自然不能在放任下去,尤其是他確實也很想念嫿燕。
“皇帝!你如今連哀家的話都不信了?”太後緊皺著眉頭大聲訓斥道。
皇上揹著手直起腰板看著太後“朕心意已決,皇額娘多說無語,再者,朕曾說過給,她服軟認錯的機會,今日是時候去問她了。”皇上早就不在是當初那個可以任由太後辱罵的小孩子,而是一國之君,如今皇上尊她,不過只因一個孝字,皇上說完此話便揮袖離開養心殿。皇後看著皇上離開的身影對著太後一笑,急忙提步跟上,太後站在身後氣的咬牙,不過太後也得知嫿燕的身邊一日不如一日,反正她也沒有幾天可活,就讓嫿燕在蹦躂幾天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