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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嫿燕沐浴一番換了身幹淨清爽的衣裳,端坐在桃木椅上拿著茶杯,左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擺動著茶蓋。視角轉到前方,福寧唯低著頭正中跪著,一言不發。嫿燕瞟一眼冷哼一聲放下茶杯,福寧唯微抖一下,頭更加的低。
“你既然當了這位子,你就做你這個位子該做的事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為何能走到現在,說起來,你還不是靠的家裡面!若沒有富察氏,你連個小侍衛都算不上,別人平時捧著你,那是看在你的姓,可不是看在你的名。”嫿燕教訓道。
“侄兒明白,謝姑姑教導。”福寧唯恭敬的磕著頭,絲毫沒有不悅,反而很是認真的記在心中。
嫿燕看著福寧唯搖搖頭,扶著椅子站起身步到他面前,彎下腰右手輕抬著他的臂膀,福寧唯這才起身,頭卻還低著。嫿燕瞧一眼他的樣子拍拍他的肩膀。“你嫡親長兄不喜歡官場上的事情,只對這銀錢買賣在意,只是朝堂重農不重商,你這兄長也無太多用武之地。但是話也不盡然,若是混的好,在加上咱們的勢力,當個皇商綽綽有餘。只是你阿瑪不能後繼無人,你前面除了你嫡親兄長,可還有四個庶出的兄弟,我不是瞧不起庶出,他們也是我的侄兒,倒不是讓你去爭什麼,只是想讓你有些危機感。要我說,你阿瑪的位子我是瞧不上眼的,你很聰明,又有學識家族撐腰,而你最大的優點,是懂得進退,這是世家子弟難得可貴的一點,也是你要努力的地方。要學就學你瑪法,將來比你阿瑪、瑪法都要出色,那才是你的真本事。”
“是,只是我若沾著家族的光,別人總會優待我,不會將重事之事交給我處理。我若不沾家族的光,那就什麼事都不會交給我來做。”福寧唯低聲說道,希望嫿燕求解。
“你就沒有想過為什麼會這樣嗎?”嫿燕未答反問道。
福寧唯雙手交握仔細的想了想“前者是怕我辛苦又做不明白,到最後反而讓他們頭疼。後者是因為我若是沒有權勢,他們怎會用一個無名小卒,自然不會重用我。”
嫿燕挑眉,看來他這侄兒比她想象中的要聰明“說的不錯,那麼我想你心中差不多也懂了。既然你生來就是我們富察氏的孩子,比別人有先機有能力有人脈。你也不必藏著掖著,你也藏不住掖不住。那就好好的利用他,做事認真做,別讓他們挑出一丁點錯誤。若是沒有把握的事,你就舔著臉去跟在他們身邊學習。我想,只要你自個不嫌累,不嫌麻煩,他們是樂意教你的。我話就點到這,你心中有數就好,至於怎麼做,全在你的意思,我倒是不想我們富察家出個無用的紈絝子弟。”嫿燕拍拍衣袖,便轉身接著回軟椅上歇著。
“侄兒謹遵姑姑教誨。”福寧唯受用非凡的半跪在地拱手。
“一家人,能幫助開導的我盡力做,這往後都是你們這些個後輩們的天下,日後皇上或者未來新帝都還需要你們輔佐。”福寧唯點點頭“好了,你一路也辛苦了,今兒回去好好歇息,只是記住自己現在的身份,不是什麼富貴小公子,侍衛就好好的當。塞外你也頭次來,我定會讓你好好瞧瞧的,你到底也是我的侄兒,走吧。”福寧唯拱手道聲是,便回退著轉身要離開。
嫿燕突然又想不起什麼,抬手喊道“對了,這段時間不要與四阿哥太貨套近乎,你要明白君臣有別,不要以為是朋友,以後就能飛黃騰達。你要明白,越是朋友,越是要提防,尤其他還是儲君。”聞言福寧唯心中一抖,抬起頭望一眼嫿燕,瞧著嫿燕不是作假的樣子,便也明白的點點頭,才繼續轉過身離開。
福寧唯剛走出院子,便瞧見遠處四阿哥走來,剛才嫿燕的話突然湧現,這一段時間,從京城在塞外的路上,福寧唯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來嫿燕與四阿哥之間非比尋常的關系,只是本著嫿燕是自己的親姑姑,他便將想問的想說的都壓在心底裡。結合剛才嫿燕所說,突然之間,福寧唯茅塞頓開。想來也是因為嫿燕喜歡四阿哥,才會胸有成竹的說是儲君,畢竟她可是幫著默默無聞的四爺登上大位之一的人。怪不得不讓自己與四阿哥關系密切,怕以後四阿哥即位,自己處境危險,這麼一想福寧唯覺得就是這個原因,倒也沒有什麼疑惑了。
弘歷知道福寧唯是嫿燕的侄兒,雖然相差幾歲,但是弘歷自幼早熟,平時與福寧唯也有些接觸,只是很奇怪為什麼福寧唯瞧他的眼神從疑惑、不解、再到領悟、瞭然的樣子望著自己,發生什麼事了?只是福寧唯對著四阿哥行禮後便錯身離開,讓弘歷無法詢問,當然也不知怎麼問,總不能說我看你的眼神怪怪的,這麼唐突的話。
這樣的疑惑一直到弘歷進了嫿燕的屋子才開口問道“姑姑,剛才福侍衛可來過?”
“今日他太莽撞,我教訓教訓他,好歹也是我的侄兒,總不能一直讓他無禮下去。怎麼?你瞧見他了?”嫿燕擺放糕點的手收回了,眼神也從糕點望向弘歷。
弘歷趁機抓住嫿燕的手掌,擠到嫿燕身邊坐下,嫿燕動了動他就抬手將嫿燕抱在自己的腿上,二個人親密的坐在一張椅子上“恩,來的路上看到的,只是覺得有些怪怪的,原來是被姑姑教訓了一頓,哈哈,原來姑姑不光只教訓弘歷一人啊。”
嫿燕側過去瞪一眼弘歷,抬手指著弘歷的腦袋推了推,弘歷吃痛的揉揉腦袋,可憐巴巴的說著疼,嫿燕趾高氣揚的哼一聲“若是你不喜歡我教訓你,那就別聽啊,以後就別來找我,免得我氣性上來說你!你也好早日脫離苦海,回頭是岸!”嫿燕將頭側到一邊不在看弘歷。
弘歷無奈的笑了笑,抬手扳過嫿燕的臉頰,探頭輕啄一下嫿燕的嘴唇,嫿燕不滿的看著弘歷,不過在弘歷心底只覺地可愛“我這輩子都脫離不了姑姑,我恨不得溺在這苦海裡!”
嫿燕抿嘴笑了笑,但是想著不能破功,又故作生氣的樣子翻一個白眼“才不聽你的胡言亂語。”
“哪裡是胡言亂語,是實打實的真心話。”弘歷輕扶著嫿燕的鬢發,慢慢的摩擦著,嫿燕也轉過頭看著弘歷,弘歷將臉頰貼在嫿燕的臉側“姑姑,我早在不知不覺中就愛上了你,讓我情不自禁,讓我回不了頭,因為我已經將後路封死。姑姑,你願意與我一起前行嗎?不畏後果,不畏一切。”弘歷抬起頭頗為認真的看著嫿燕。
“我才是沒有退路的那個人,弘歷。”嫿燕抬手扶著弘歷的臉頰,眼中含著弘歷看的清清楚楚的情愫。
弘歷忍不住親了親嫿燕的嘴角,抬手將嫿燕緊緊的圈在懷中,嫿燕也找個舒服的位子靠著弘歷,二個人靜靜的待著。屋內只有青巧和幾個從京城帶來的心腹奴才,倒也不怕別人知道。青巧瞧著他們親密的樣子輕輕揮了揮手,讓屋內的奴才都出去,將空間留給他們,難得沒有人打擾他們。
瞧著奴才們都出去,屋內只有他們,弘歷突然開口說道“姑姑,你借用給兩個格格的步搖我瞧著好看極了,八姑姑當時怎麼就送給姑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