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聽話便會沒事,只怪額娘母家不是顯赫家族,不然你若真的想要,額娘還能幫上一把,只是現在田地,額娘只想你安全。弘歷,我們是爭不過的。就算沒有弘歷,你前面還有弘時,甚至年貴妃的孩子阻撓。”弘晝只是微微點點頭,裕嬪瞧著弘晝貌似聽進去的樣子也鬆口氣,這幾日就讓弘晝以養身的名義好生休息著,這幾日吃喝用度都是小心用著,反正過二日嫿燕便與弘歷去木蘭圍場,在堅持幾天就好,等到嫿燕回來氣也消了,倒時候自己在好生與嫿燕說一說,裕嬪這麼想著便慢慢離開弘晝的寢宮,讓弘晝好歇著。
次日,嫿燕讓竹雅去弘晝處看望,並讓竹雅送上馬具,表示雖然比試沒有結局,但是賭注既然說出口,而且射擊前弘晝確實是在前面,便將這之前講好的馬具送來,也好讓弘晝好生養傷。至於嫿燕為何沒有親自前來,一是怕弘晝害怕,二是後日去木蘭圍場要準備的東西還有很多,三嘛,就是最主要的問題,弘歷不樂意嫿燕去見弘晝,便死拖著嫿燕去百花園賞花,如此只好讓竹雅代勞。
裕嬪擔憂弘晝,大清早便來弘晝處一同用早膳,瞧見嫿燕送來的禮盒,裕嬪笑著替弘晝接過,直到送走了竹雅,裕嬪看著禮盒嘆口氣“想來是格格對你抱歉禮,你好生收著吧。”
“她倒是會拿腔作勢,昨日的事查的如何?”昨日瞧見弘晝受傷,莞妃第一時間便讓人去調查。
“若是格格做的,自然會天衣無縫,左右不過是個替罪羊或者聲稱是意外。”裕嬪說道,而弘晝也無法反駁,確實是如此,無論怎麼樣最後的結局都是如此,這件事也會不了了之,甚至連京城的人都不會知曉。若不是嫿燕的話太過歷歷在目,連弘晝都會相信這真的是一場意外。
嫿燕站在百花園處僻靜的亭子內閉目養神,弘歷則是去了深處,說是要瞧一瞧自個未見過的花,好一會採來給嫿燕借花獻佛,嫿燕瞧著弘歷精力旺盛的樣子笑了笑,而這時竹雅慢慢步進亭子,嫿燕聽到腳步聲便知道是竹雅,依舊是閉著眼,卻開口問道“弘晝哪裡怎麼說?”
“自然是笑著接受,只是奴才瞧著裕嬪在,恐怕是已經知曉,不知道對格格是否有威脅?”竹雅將自己見到的場景,和後來慢慢回想分析的結果告訴嫿燕。
“不會,弘晝野心大,但是能力小,量他也不敢在生事,只是這件事怕在他心中留下陰霾,如今弘歷和弘晝在宮中住在一處,就怕防不勝防,看來我也要做出什麼行動來。”嫿燕睜開眼直起身的看著竹雅說著,頓了頓又想了會接著說道“你派人看住弘晝,一有什麼舉動便阻止他,然後你來告訴我。”竹雅點點頭。
弘歷剛好捧了一束花回來,嫿燕也收起剛才的話題,笑著看著弘歷拿著花走過來,弘歷將花束遞給嫿燕,嫿燕瞧一眼花朵便接過,抬手摸著花瓣“真是好看。”
“弘歷覺得花兒比不上姑姑,姑姑在弘歷眼中才是最好看最豔麗的花朵。”弘歷蹲著身子看著嫿燕拿著花束的樣子打趣著。
“油嘴滑舌,姑姑可沒有這些花好看。”嫿燕不好意思的看著弘歷,低下頭接著擺弄著花瓣,弘歷抬手拉住嫿燕,嫿燕一愣不解的看著弘歷。
“當初格格的驚鴻一瞥當真是難忘,卻勝人間無數。而世間最美的風景,此刻就在我的眼前。”弘歷笑著說著,嫿燕不好意思的抽出手。
弘歷只是哈哈一笑,站起身坐在嫿燕身邊“剛才姑姑與竹雅姑姑在聊什麼事?五弟如何了?昨日還沒有功夫去瞧他。”
“回四阿哥,五阿哥身子安康,只是有些受驚,四阿哥不必擔心,休養幾日便好。”竹雅認真的回道。
弘歷聞言點點頭“昨日真是驚險,還好姑姑反應迅速。若不是姑姑,弘晝恐怕現在不能只是受驚這麼簡單,事情可查出什麼結果了嗎?”
“只是馬匹突然受傷,已經處罰了一幹人等,日後絕不會在發生這件事。”竹雅回道,弘歷也點點頭。
“弘晝沒事就好,這孩子福大命大,若我昨日來不及,他也不會出什麼事情的,他很聰明,而我只是慶幸,還好你沒有騎那匹馬與我一起比試。”嫿燕這時開口說道。
弘歷側過頭看一眼嫿燕,抬手拉著嫿燕的手掌“我才是要慶幸的人,還好姑姑沒事。”說罷嫿燕瞧著弘歷,久久沒有說話,只是將頭靠在弘歷的肩上,而弘歷也樂的嫿燕靠著,二個人靜靜的坐著看著遠方。
百花園對面,莞妃站在對岸看著弘歷與嫿燕,莞妃身邊的貼身姑姑瞧著他們的樣子說道“娘娘,這格格與四阿哥怎麼會這麼親密,奴才倒是瞧著有些另類。”
“有些事看見就當做沒看見,這件事你讓手下的人莫要亂說。”莞妃嚴肅說著,姑姑點點頭也收起目光,莞妃轉過身接著坐著,只是想著剛才的事情,嫿燕與弘歷越來越親近,尤其是今日裕嬪來找自己,明裡暗裡都說著他們的事,只是嫿燕對莞妃有恩,莞妃是不會陷害嫿燕的,只是祈求自己是多想了。
關於莞妃的事,後來晚間嫿燕也知曉,嫿燕那時剛剛沐浴完,靠在軟榻上讀著佛經,聽到竹雅這麼說道,倒是放下書看著竹雅“瞧見就瞧見吧,莞妃總不會出去亂說什麼的,你們看住弘晝他們就好。”
“只是格格與四阿哥如今越發親密,若是不想別人知道怎麼可能,格格想好怎麼告訴萬歲爺了嗎?”竹雅在旁擔憂的說著。
“萬歲爺問什麼我就說什麼,我怕什麼?”嫿燕看著竹雅擔憂的樣子心中不由得好笑,要怕也是自己怕,竹雅一副要死表情是鬧哪樣!讓她突然想起現在遠在京城的青巧好柳笛,京城事多,如今有竹雅伺候也剛好,便留他們在京城。
竹雅難道微微撅起嘴不滿的說著“奴才也是擔心格格!”
“好了,我心中有數。今日時辰也不早,就寢吧。”說罷合上書便站起身,由著竹雅和宮女們伺候。
嫿燕側躺在床榻上,看著床幔透出來的月光,嫿燕想著自己對付五阿哥,她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鐵石心腸,大概是從康熙年時貶到辛者庫開始,她也害怕死亡,害怕被砍頭,害怕家人受傷。此前的自己最煩、最看不上的人大概就是現在自己的模樣,變得冷血無情,變得惡毒無比,變得為了目的誓不罷休。終究,自己慢慢的變成了記憶中自己最討厭的人。
這麼想著,嫿燕又想到了後來的乾隆皇帝,又是什麼讓弘歷變成後來的樣子,讓他那麼的堅強和果斷,而不是現在不忍心。嫿燕這麼想著一夜便也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