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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眨眼,時光飛逝,弘歷待在萬歲爺身邊的日子許久,弘歷的騎射天分也給皇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雖然才十二歲,但是他反應之敏捷,舉止之精確,非常人可比。皇上甚是滿意,並決定親自教弘歷射箭,弘歷也是真爭氣,首次習射就連中五矢,皇上喜出望外,賜給他一件黃馬褂。“或命步射,以示群臣,持滿連中,皇祖必為之色動。”
回來後弘歷將黃馬褂拿給嫿燕炫耀著,一臉求表揚的樣子,惹得嫿燕輕笑,如弘歷之願,一番誇獎,弘歷得寸進尺又嚷著嫿燕做枇杷桃子蜜,嫿燕無可奈何只好做給弘歷一罐子,弘歷笑眯眯的吃著,惹得嫿燕輕點著弘歷的小腦袋“你啊!小孩子天性,多大了還吃蜜糖!”
“姑姑做的又甜又香,弘歷忍不住便想要吃,但弘歷只吃姑姑做的蜜糖,無論現在還是將來,弘歷要一輩子都吃姑姑做的蜜糖。”弘歷手中拿著蜜糖眼睛直視著嫿燕,嫿燕被他看的心頭一顫,微微移開視線幹笑幾聲。
“姑姑是不答應弘歷嗎,是不願為弘歷做一輩子蜜糖嗎?”弘歷瞧著嫿燕躲避擔憂眼神焦急的問道。
“一輩子那麼長又那麼短,也許明天、也許後天,也許十年、也許二十年,哪一天是我的一輩子呢。誰又敢答允你口中所說的一輩子?”嫿燕轉頭帶著些許的悲憫的看著弘歷,弘歷卻看不明白嫿燕的眼神,他還小還不懂。
“姑姑,弘歷不許你亂說,只要弘歷在,定會護好姑姑,姑姑的一輩子就是弘歷的一輩子。”弘歷言語間不由自主的半蹲在嫿燕面前,嫿燕只好低著頭的看著他,被他這句話有些動容。
嫿燕伸出手摸著弘歷的臉頰“說的真好,姑姑拭目以待。”嫿燕含笑的看著弘歷,弘歷笑一下便起身抱住嫿燕,說著好聽的話,可是嫿燕卻心中平靜如水,好聽的話誰都會說,更何況是弘歷這般討巧年少的孩子,嫿燕只當做童言無忌而已。
沒過幾日,萬歲爺教弘歷使用□□,弘歷雖然害怕卻壯著膽子使用,遠處,侍衛把一隻羊捆在百步之外,弘歷看一眼□□,又望向嫿燕,嫿燕對著他微微點頭,示意他加油,弘歷回頭來看著遠處的羔羊,深吸口氣,心想著剛才皇上指點的要領,又想著嫿燕的鼓舞的臉龐,再看看手中的□□,嚥下口水,輕輕扣住扳指,便初次試射,沒想到弘歷這次竟然就一發斃羊。皇上瞧見後十分高興,拍著手走到弘歷身邊,弘歷額頭上此刻都冒出了虛汗,嫿燕瞧見便遞上手帕讓弘歷擦拭汗水,弘歷笑著接過,眼神中帶著得意洋洋,嫿燕微微張開嘴,無聲的對弘歷說‘真棒!’因著嫿燕站在萬歲爺身後,這一些小動作皇上自然沒有看到,弘歷又因為別人瞧不見而感覺欣喜,後面又射了幾分皆都命中,更是讓萬歲爺器重。
回到現在,八月之處,秋高馬肥,皇上帶著自家孫兒弘歷,開始行圍打獵。在永安莽喀圍場,嫿燕騎著馬陪著弘歷馳騁在草原,這是弘歷第一次來到木蘭圍場,看哪裡都覺得新奇,皇上精力有限,瞧著弘歷與嫿燕親近,嫿燕又是這木蘭圍場的常客,便讓嫿燕帶著弘歷去四周轉轉,嫿燕本打算帶弘歷去外面的集市溜達溜達,嫿燕有些想念集市上的花茶,如今那家茶鋪依舊是那對夫婦,不過夫婦年紀漸長,偶爾由他們的二兒子接手管理,好在口味如舊,二兒子娶的媳婦又懂些藥理,將花茶煮得又香又補身,嫿燕到木蘭圍場若是無事便會騎著馬去喝幾口,那家人倒也熟悉嫿燕的突然到訪,只是不知嫿燕的真實身份,只當是個貴族家的格格,畢竟誰能想到皇上身邊的人可以隨意出來。
但是弘歷初次來木蘭圍場,又從來沒有在草原上肆意而為的騎馬,對於嫿燕口中的花茶和集市不太感興趣,嫿燕自然是順著弘歷的心意,弘歷慢慢也察覺出嫿燕對自己的忍耐和順從,偶爾也會耍些孩子脾氣,因為他知道最後的結果都是嫿燕同意。如此,二人便在草原上騎著馬,唱著歌,偶爾幾次嫿燕還會讓人帶著肉食,二人在草原上吃肉喝酒。說起喝酒,上次因為嫿燕生辰,十二爺他們可以同嫿燕一起把酒言歡,弘歷心中有些憤恨,便也學著喝酒,但是遺憾的是,他的酒量隨他的阿瑪四爺,喝幾杯就暈暈乎乎的,最多喝一二壺酒,讓弘歷很是捶胸頓足,後來嫿燕知曉弘歷的酒量,便勸他不必如此,小酌怡情,大酌傷身,如此後弘歷便每日小酌幾杯強身健體,倒也不在強求,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現在弘歷還在鍛煉自己喝酒的路上,與嫿燕喝也就幾口,畢竟嫿燕不會讓弘歷喝醉,畢竟對他身體不好。
今日二人倒是沒喝酒,弘歷突發奇想要去狩獵,嫿燕不允,畢竟弘歷身手不高,弘歷只好發揮自己的撒嬌本事,雖是男孩子,撒嬌有失身份,但是嫿燕是什麼人,能跟旁人一樣嗎,就是自己的額娘,弘歷都不會多說一個字,行就行,不行就算了,可是對著嫿燕,弘歷就變了一個人似得。嫿燕架不住弘歷的懇求便耳根子軟的答應了。安排好侍衛便帶著弓箭騎著馬去了狩獵的林子裡,當然這事萬歲爺也是知道的,嫿燕可不敢私自就帶著弘歷去打獵,出事了嫿燕可受不起,當然也是希望皇上可以阻止弘歷的想法,誰知皇上既然支援,還說男孩子就要斷了,咱們老祖宗就是馬背上得的天下,可得好好鍛煉,如此嫿燕也無話可說,便有了今日的狩獵之旅。
一路上都是小兔小崽子,弘歷沒幾下就獵中,雖說來狩獵,嫿燕可不敢帶著弘歷深入猛獸區域,就帶著弘歷來幼崽區沒有危險的地方轉悠幾圈,讓弘歷過過癮就夠了,好在弘歷也沒有多想,便一路這麼平靜的狩獵。
弘歷玩了會就有些累了,想著烤烤這些獵物,嫿燕便讓侍衛們就地生火,不過片刻烤肉的香氣就傳遍樹林,嫿燕遞給弘歷一隻兔腿,弘歷拿起急忙便吃了,狩獵騎馬本就累,弘歷又是長身體的時候,眼下弘歷都高過嫿燕,嫿燕都要微微抬起頭的看著弘歷。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吃到自己獵到的獵物吃著自然有一種自豪的心態,嫿燕看著弘歷吃的開心自己也很開心,偶爾弘歷嘴角有著汁水,嫿燕拿起手帕細心的將其擦去,弘歷每每都眼神亮晶晶的看著嫿燕。
一頓飯飽,弘歷提議在四周消消食,嫿燕招手讓護衛他們的侍衛長過來,侍衛長小跑到嫿燕面前半跪在地低著頭等候吩咐,嫿燕瞧著林子四周問道“這附近可有什麼猛獸集聚?”
“回格格,並沒有大型猛獸,偶爾有幾只鹿或者是小野豬之類的不算太過生猛的動物。”嫿燕點點頭,弘歷在旁聽著,嫿燕早就吩咐好侍衛們不得讓弘歷知曉這邊沒有獵物,若是問起就說有小鹿和野豬,免得弘歷多心。
“那就好,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你們去四周檢視,雖說鹿群怕人,但是難保意外,若是阿哥出了什麼事,你們就是有幾個腦袋也賠不起,去吧。”嫿燕嚴肅的道,侍衛長聞言道聲喳便急忙安排人。
“弓箭和小刀可要帶好,林子飛禽猛獸眾多,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定要注意安全。”弘歷點點頭,有些不以為然,嫿燕瞧著倒是沒有在多說,免得惹人煩。
他們帶著二名侍衛在四周隨意走走,偶爾弘歷看到什麼花朵還會停下來詢問嫿燕,倒是歡聲笑語,忽然左邊出來一陣風聲,還伴隨著猛烈的腳踏聲,嫿燕有些習武的經驗,便立刻提高警惕,將弘歷護在身後,弘歷也手摸向身後的弓箭,時刻準備著攻擊獵物,好在過了一會便無聲了,嫿燕又聽了一會,只有陣陣風聲吹動樹葉的聲音,嫿燕放下心剛要拍拍弘歷的肩膀,便聽到一陣嘶吼的聲音,前方的侍衛大叫的一聲救命,嫿燕立刻回身看著聲音處,侍衛們又是整裝待發的樣子,突然右方竄出一隻大熊,弘歷正在右側,大熊之前的聲音明明在前方,沒想到卻從右邊進攻。嫿燕反手就將弘歷拉到身後,弘歷腳下微微倉促,還好沒有摔倒在地。嫿燕無暇關心弘歷,畢竟眼前的大熊很是兇猛,嫿燕抬手拿起弓箭要射向大熊的眼睛,大熊卻突然一動疾步往前,嫿燕絲毫不怕,拉起弓箭就是猛然一射,弓箭刺中了大熊的左腿,讓大熊吃痛一聲,頓時氣急敗壞,發瘋了似得往前沖,嫿燕回身立刻拉起弘歷往前跑。身後的侍衛拿著□□對著大熊就是亂射,隨後趕來的侍衛也是發動馬力,很快便將大熊射傷倒地,嫿燕也安下心,回頭看著弘歷。
“弘歷,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剛才跑的有點快,心裡又害怕,有些腳軟。”弘歷實話實說道,畢竟嫿燕不是外人,弘歷也喜歡將自己的軟弱的一面呈現在嫿燕的面前。
嫿燕聞言立刻抱住弘歷,輕聲安慰道“不怕,姑姑在,不會讓你出事的。”弘歷伸出手環住嫿燕,他很喜歡嫿燕的懷抱。
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嫿燕放開弘歷,侍衛長也過了請罪“格格,奴才罪該萬死,讓格格與元壽阿哥遇到此等危險,奴才回去後便向去領罰。”
“無妨,只是今日之日不許向萬歲爺通報,萬歲爺受不得刺激,反正我與阿哥都無事,只是罰不可免,回去後各打二十大板,你身為侍衛長管教不嚴,責打三十大板。”嫿燕看著侍衛長道。
“奴才領罰,謝格格不殺之恩。”侍衛長說完,便起身站在一旁,生怕再有什麼意外。
弘歷此刻倒是膽子大了起來,好奇的看著倒地流血不止的大熊,弘歷指著大熊問道“姑姑,它是死了嗎?”
嫿燕瞧一眼大熊,大熊還在茍延殘喘,不過死亡對於它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它雖半死不活,但是危險仍在,你不可太過靠近!”嫿燕囑咐道。
弘歷並未放在心上,只是一味的看著大熊,想著想著鬼使神差的便要往前仔細看看,嫿燕此刻正在關注剛才受傷的侍衛,同侍衛長說完,一旁的小侍衛便架著受傷的人過來,嫿燕擔心傷勢便問問,讓人快些送去營地,但是不能萬歲爺知道,一番的囑咐,費心費力,心裡想著下次可不帶弘歷來狩獵,真是受累的活計啊!因此嫿燕並未有發現弘歷的舉動,等發現時為時已晚。
大熊此刻正在垂死掙紮,但是它很聰明,知道掙紮是無用功,過多的耗費體力只會讓自己死亡的更快,便躺在地上,閉著眼睛等侯時機,真是天隨熊願,弘歷他緩步走了過來,待大熊認為自己可以再次拼搏的範圍內,大熊猛然起身撲向弘歷,弘歷嚇了一跳,嫿燕見到此畫面也是心跳驟停,身體下意識的沖向弘歷身邊,施展出多年未用的輕功,最快的跑到弘歷身邊,伸出手抱住弘歷。
弘歷與嫿燕一同倒在地上,大熊也被侍衛制服住。弘歷微微探出頭,剛才他被嫿燕好好的護在懷中,只是有些後怕。這時嫿燕松開手看著身下的弘歷,焦急的問道“弘歷,你可受傷了嗎?剛才真是嚇死姑姑了!”
弘歷膽戰心驚的搖搖頭,這時卻發現嫿燕的衣裳留有血跡,立刻瞪大眼睛的看著流血的地方,嫿燕看到弘歷的眼神才發現自己受傷了,剛才能夠護著弘歷已然不錯,自己受傷在所難免,嫿燕並未多說什麼,只是松開手,站起身,起來後有些頭暈,今日的事真是一波三折,嫿燕就是內心在強大都受不住。
弘歷看著扶額有些晃蕩的嫿燕立刻抱住她,這一番舉動倒是惹的嫿燕吃痛一聲,剛才為了保護弘歷,後背都暴露給大熊,此刻弘歷一抱,自然惹得嫿燕有點疼,弘歷立刻紅著眼松開手,小心的環住嫿燕的沒有受傷的地方“姑姑,都是弘歷的錯,弘歷該死,竟然又讓姑姑受傷,姑姑,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沒事,小傷罷了,在姑姑眼中,只要弘歷沒事就好!”嫿燕對著弘歷微微一笑,倒是這一笑讓弘歷的心中更加不好受,自己此前還逞強說是會保護姑姑,可是每一次出事都是姑姑保護自己,自己真是太愚蠢,太懦弱了!弘歷在心中默默唾棄著自己,嫿燕看著弘歷自責的樣子,抬手拍拍弘歷的肩膀讓其安心,這時侍衛長也過來察看嫿燕的傷勢,一行人急忙回到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