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你十七叔都多大了?好了,你只要知道,姑姑這麼做是為了你好!”如此弘歷點點頭,弘歷自幼就聰穎雖然他現在不明白姑姑和姐姐有什麼區別,等到以後他卻明白了,卻也不會在叫姑姑,因為一切都不一樣了。
“姑姑,十七叔是姑姑的什麼人?看起來姑姑與十七叔的關系不太一樣。”弘歷問道。
“亦師亦友,同你阿瑪的關系差不多,卻也不同些。十七爺是同我一起長大的,多些青梅竹馬的情誼,當然還有你十六叔。還記得他們小時候的騎射功夫可是我教的呢。”嫿燕想起小時候有些懷念地說道。
弘歷心裡也記下這話,說起騎射,弘歷的騎射功夫也不錯,卻聽到嫿燕騎射也好,他還不知道有那個女子也會騎馬射箭的,便好奇的問道“那麼等姑姑傷好了,可以同弘歷一起去太僕寺的馬場騎馬狩獵嗎!我只跟阿瑪去過一次馬場,平日裡都是在府邸或者圓明園的小馬場。”
嫿燕點點弘歷的鼻子“好呀,不過需要等一段時間,畢竟姑姑在你皇爺爺身邊當值,可不比你每日輕松。”弘歷重重點點頭,伸出手打算同嫿燕擊掌約定,嫿燕微微一愣,還記得自己小時候曾與十二爺擊掌約定過,如今卻是同弘歷。嫿燕笑一笑便抬手與弘歷擊掌,二人相視一笑。
嫿燕看著弘歷突然想起來,之前弘歷都是稱呼自己為元壽,怎麼到了自己這裡就是弘歷了,便問道“你阿瑪與額娘都叫你元壽嗎?”
“對,但是我更喜歡弘歷這個名字,可是額娘她們很少這麼叫我。”弘歷有些感嘆的說道。
嫿燕很想告訴弘歷他的名字是自己起的,可是一想卻又不算是,自己也是知道他是弘歷才起名為弘歷,但是轉念一想,若沒她哪有他,若沒他哪又她,早已是理不清了,這時弘歷抬頭認真的看著嫿燕道“不過,我想姑姑要一直叫我為弘歷,因為我喜歡,好嗎?”
嫿燕一愣微微點頭,弘歷開心一笑,走下床榻拿起之前放在桌案上的書卷,開始今日的讀書,嫿燕微微一笑,弘歷很是好學,在自己這裡並不是貪玩,自己也會將自己的道理教給弘歷,嫿燕起身走到弘歷身邊,看著弘歷的字跡“弘歷,你要好好讀書習字,你的福氣還在後面呢。”弘歷鄭重的點點頭,便又低下頭看著書卷,嫿燕抿嘴笑一笑,抬手為弘歷慢慢的研墨,一室靜好。
次日皇上回到暢春園,嫿燕隨駕離開,繼續當值。
午後,皇上剛剛午睡起身,這幾日天氣突變,皇上偶有咳嗽,嫿燕端著藥湯步入殿內,皇上眯著眼睛看著奏章,手邊放著一杯漸冷的茶水,嫿燕上前將湯藥遞給皇上請皇上用藥,皇上瞧一眼指著桌案,嫿燕便將湯藥放在桌案前,並將冷茶遞向身後的宮人讓他們拿下去,做完這些皇上也將奏章放下,揉揉眼睛“老了,看一會眼睛就痠疼。”
“兩廣總督楊琳大人不是為萬歲爺進獻水晶眼鏡嘛,萬歲爺戴著眼鏡便不會痠疼了。”嫿燕提議著手下的宮人已經快速將眼鏡的準備好,上前把眼鏡遞向嫿燕,嫿燕側身拿著詢問的看著皇上。
皇上瞥眼擺擺手,嫿燕只好將眼鏡放回去,宮人們也後退著站在一旁,嫿燕拿起湯藥向前一遞“萬歲爺,眼鏡可以不戴,這藥可是要喝得,李太醫說,這藥日日不能落,並要溫熱之際服用才最好。”說罷又向前一遞。
皇上瞧一眼嫿燕便笑著接過,揚手將藥汁喝得一滴不剩,嫿燕接過瓷碗放在宮女一直舉著託盤上,在拿起託盤上的茶水讓皇上漱口,待一切做完,嫿燕遞向一杯茶水,皇上喝一口眉頭輕佻,一絲絲的甜味。皇上舉著茶杯掀開茶蓋,裡面一片茶葉都未有,只是潔白透明的水。嫿燕輕笑一笑將茶杯拿下,這才換了新茶,皇上慈愛一笑“你這丫頭最懂朕的心思,也只有你才會這麼做!不是朕的女兒勝似朕的女兒。他們都怕朕,唯有你不怕朕!”
“嫿燕還記得當年初見萬歲爺時,萬歲爺便同嫿燕說過這話,如今嫿燕還是一樣,奴才是又怕又不怕。”皇上望向嫿燕,嫿燕接著道“怕伺候不好萬歲爺,又不怕奴才沒有想要伺候萬歲爺的心。”
皇上笑了笑,嫿燕低著頭遞上奏摺,皇上拿起仔細看著,嫿燕又回身取過眼鏡遞向皇上,皇上這次倒是接過帶上,一絲不茍的看著奏章。過了一盞茶的功夫,皇上放下奏摺,眯著眼瞧一眼嫿燕,嫿燕很是疑惑,皇上抬手將眼鏡摘下放在桌案上“你同十五皇子一同長大,朕知道你們有些糾葛,但朕認為你是個公正穩當的孩子,你認為十五皇子是怎麼樣的品行?”皇上靠在椅背上等著嫿燕回話。
嫿燕腦中思緒片刻,低著頭回道“十五爺他...”嫿燕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一眼皇上,皇上抬手示意嫿燕暢所欲言,嫿燕低下頭慢慢回道“他幼時聰明伶俐,機敏好動偶有些莽撞無禮,卻勇敢正義。相較於十六爺的膽小懦弱,十五爺倒是個聰明好學頂天立地的好男兒。”皇上認同的微微點著頭。
嫿燕這時半跪在地看著地面上的紋路繼續道“如今十五爺同奴才形同陌路,奴才不好評價什麼,皇上應當是最是瞭解,只是奴才認為,十五爺至今有一點是從未改變過的。”嫿燕抬起頭看著皇上“十五爺他一直躊躇不決、望風捕影。”
皇上深看一眼嫿燕,微微起身拿起手中的奏章又看了看,提筆寫上駁回二字,嫿燕心中鬆口氣的同時卻又擔憂起來,生怕自己剛才的一言一行觸怒皇上,便又低下頭,皇上停下筆又想了想抬眼瞧著嫿燕,嫿燕心下一緊,立刻微低下頭看著地面“你與十六倒是關系要好,眼下內務府空缺,你認為十六皇子如何?”
嫿燕抿抿嘴福身回道“嫿燕本是女子又身處宮廷,這事嫿燕不好評論,朝堂之事向來由萬歲爺決定,奴才便是說也說不出什麼好壞。更何況,奴才心裡想,萬歲爺既然問了奴才,那麼萬歲爺心中便已經有數了。奴才多嘴一說,若是說錯了倒惹得萬歲爺不高興,還請萬歲爺莫要再難為奴才了。”
“說的好,朕不難為你反而要賞!”說罷嫿燕欠身道謝,這件事便定下,嫿燕感覺非常的順利,還未等自己多問,皇上便先問了自己,既然不能讓十五爺當這個職務,定是要全力以赴阻撓些,只是沒想到這事這麼暢通無阻。其實倒不是嫿燕多想,只是當初因為十五爺賜婚之事皇上便感覺十五也定性不穩,這幾年又有些渾渾噩噩紈絝子弟的模樣,就算曾經在得寵如今也將這些好感磨滅沒,反而是十六爺從最開始的默默無聞,膽小懦弱,到如今的豪爽豁達,文武雙全更來的讓人喜愛,反正都是密嬪的孩子,雖然當初密嬪不算太喜歡十六爺,但十六爺也是密嬪娘娘辛苦誕下的孩兒,就算是偏心也比之前好了不少,而且當初十五爺嫡福晉驕縱無禮,每每入宮請安都不如十六福晉郭絡羅氏乖巧懂事,時間長了密嬪這心也慢慢的正了,只是如今瞧著二個兒子都無作為才會讓母家上書提議,倒不是忘了十六爺,只是十六爺比十五爺小一歲,總不能都求。
九月,皇上下旨由十六爺胤祿掌內務府事宜。
大清早嫿燕剛從乾清宮出來想了想如今秋高氣爽打算去禦花園散散步,前一陣受傷天天困在屋裡,如今難得有空去溜達一圈,這麼想著嫿燕便走到了禦花園,一路上也遇到一些嬪妃,嫿燕一一行禮問安,好不容易步到一處無人的亭子,青巧扶著嫿燕坐下,主僕二人便看著禦花園的景緻。嫿燕看著禦花園內的假石,不知為何想到了幼時自己常常在這裡打瞌睡,如今自己都這般年紀了,這麼一想到了許多事,嫿燕開口道“當年我處罰辛者庫的那些賤婢,若是還在便給些碎銀子放她們出宮吧。”青巧一愣想了想應下。這麼些年嫿燕早就忘了她們,只是今日突然感觸一些,反正留在宮中也是老死,去宮外倒是自由,也許不如宮內,但起碼可以隨遇而安,總比死在宮中連個牌位都沒有。
嫿燕就這樣想著,這時身後突然出現一聲怒吼“富察·嫿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