嫿燕未回若曦,低著頭手中的摺子站起身放在桌案上,若曦也是嘆口氣接著收拾起來。
嫿燕晚間靠坐在軟榻上讀書,這次晚間嫿燕不用去晚讀,伺候完皇上處理摺子便無事,這處院落早先便安排二個小太監打掃,柳笛也樂的輕閑陪著嫿燕在內間。忽然外間的太監推開門,柳笛聞聲急忙走過去,嫿燕也放下書望著門外,柳笛聽聞後低頭稟告格格,說是八公主差人請格格一聚,嫿燕將書放在小桌上直起身回道“你讓通傳的人回去稟告公主,嫿燕換身衣裳即可便來。”柳笛聞言便出去回稟宮人,嫿燕望著小桌上的書,想的出神。
竹雅看著嫿燕如此模樣問道“格格,換哪身衣裳?”
“粉黛色衣裳即可,今日怕是最後一次相談了吧。”嫿燕起身走到梳妝臺拿起木梳順著發絲。
宮門輕輕推開,嫿燕步入屋內,屋內燈火通明,八公主端坐在主位上,屋內只有公主一人,想必是公主吩咐不讓外人聽到我與她所言。
嫿燕望一眼八公主便福身行禮,公主不鹹不淡的道聲免禮,八公主隨意指著下方坐的木椅賜座。
嫿燕坐著看著八公主,公主此刻雖然依舊如此雍容華貴可是眉目間難掩憂愁,嫿燕小聲嘆口氣,八公主聞聲看著嫿燕嗤笑一聲道“關你何事,嘆什麼氣,有何好嘆,本公主還輪不到你來憐憫。”
“公主的婚事於我確實並無關系,我只是嘆時光飛逝,上次與公主這般相近而坐卻是三年多前,如今卻已物是人非。”嫿燕道。
“好一句物是人非,你心裡面甚是得意吧,本公主嫁到蒙古那般地界,遠走他鄉,歸去又不知今夕何夕。”八公主起身走到燭火旁看著火光悠悠道。
“嫿燕有何得意。”嫿燕望著八公主的背影淡然道。
“是啊你有何得意,你從未放本公主在眼中,公主生在便是為了皇室安穩朝政的棋子,我一直都知道,原本還以為皇阿瑪對我會有些寵愛,到時候嫁的近些,最終還是我想錯了,在如何寵愛也比不上國家興亡。”嫿燕微低著頭沒有說話,八公主轉身望向嫿燕,笑一聲“九公主倒算生的好,是個漢人生出來的,她額娘便長的秀麗她倒隨的好,這下子嫁給漢人住在京城裡金碧輝煌的公主府,我當年既然還以為我能比的上她,如今想來真是千錯萬錯,我是萬萬比不上她了,甚至連你都比不上,這公主的身份是福也是劫啊。”八公主回身走會主位坐下。
“是福是劫還需看公主往後的日子,公主也算得皇上寵愛,哪位公主出嫁是由皇上親自相送,這般恩典便是尋常公主也是沒有的,蒙古雖讓荒蕪,卻也一番樂趣,更何況皇上親送這一條,蒙古博爾濟吉特氏翁牛特部便不能小覷了公主,公主何必如此憂心,也許那是更好的生活。”嫿燕看著公主道。
“更好的生活,不過是從一座牢獄到另一座,為我不喜愛的男子生兒育女,這便是本公主往後的生活。”八公主看著嫿燕目光悲涼的說道。
“公主莫要這樣說,此間女子都是如此,公主,說實話嫿燕從前確實不喜公主,可是慢慢的我也明白了公主的傲氣,公主當年暗諷嫿燕不過是嫉妒嫿燕,嫉妒嫿燕生再官宦之家,阿瑪卻又位高權重,我又活的瀟瀟灑灑,若換做我是公主,我也會氣憤甚至遠比不得公主那般高貴富有涵養。”嫿燕道。
“你不必說這些好話框我,本公主會嫉妒於你,異想天開。”八公主直挺著背目光如炬道。
“我想公主心中有數是否嫉妒。”嫿燕側目直言不諱。
八公主猛地拍著桌子起身,玉指指向嫿燕,氣的渾身發抖,過了片刻突然放下手,抬起頭含淚大笑一聲“是啊,想不到你早已看透,我是嫉妒你,你可以騎馬歡笑淋漓,皇阿瑪準你學習騎射,我也想,可是我只能枯坐在宮殿內繡花描紅。你滿腹經綸,學識淵博我卻只知道女則女訓,我才是大清最為尊貴的公主,你不過皇阿瑪封的多羅格格,卻能擔當的其女中豪傑封號木蘭,我怨啊,我是皇阿瑪的親女兒卻要遠嫁蒙古,你卻逍遙快活,我叫我如何不怨!”八公主捂著臉哭訴。
嫿燕看不下去起身走到八公主身邊輕輕抱住八公主,八公主掙脫幾下便脫力靠在嫿燕身上哭了出來,嫿燕默默的拍著八公主的背,靠在公主耳邊低聲道“你只看到了我人前的風光,我為瞭如今這般風光也是犧牲許多,年少便離家進宮,小小年紀便隨著蘇麻喇姑誦經祈福,佛堂日日跪夜夜念,那般苦楚誰知道,嬤嬤病重我要日夜照料,熬紅了眼又能如何,不過是圖個孝字,也許到最後還比不得你幸福,辛苦一生也許什麼都換不來啊。”
八公主輕輕推開嫿燕,嫿燕也松開手看著公主,公主抹著眼淚道“今日道叫你看我笑話了,我不過是想發洩一些,你莫要多想。”
嫿燕笑了笑點頭,八公主不好意思的看一眼嫿燕,轉過身坐在主位,嫿燕也回道原處,八公主欲言又止的看著嫿燕,嫿燕笑道“公主但說無妨。”
“我想出嫁那日讓你陪著我,我的姐姐妹妹如今都不在身邊,身份年紀地位如今也就只有你可以,你願意嗎?”公主問道。
“自然願意。”嫿燕笑著道,八公主鬆口氣對著嫿燕也是一笑,二個人這般述說也到是關系親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