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捨但能進宮是嫿燕最大的福氣,阿瑪與額娘也是這麼認為。”嫿燕低著頭掩飾著眼中濃濃的留戀,可是活了這麼久又是宮中生活的人豈能看不穿,這一下子徒惹的兩位老人心疼。
蘇麻喇安慰般的抱著嫿燕,又低著頭想了想,對太後說“太後,我這老太婆可否求太後一事。”
“姑姑說的哪裡話,哀家豈敢。”太後受寵若驚的看著蘇麻喇,這蘇麻喇德高望重,無論是先皇還是當今皇帝都是尊重不已。
“太後言重,不過是為了這孩子,望太後賜恩,以後讓這孩子可每年回家小住幾日,以解思念之苦。”蘇麻喇這番話惹的嫿燕低頭苦了出來,嫿燕咬著嘴不讓哭聲出來,蘇麻喇一低頭就看見默默流淚的嫿燕,心中更是化作一團軟糖。
“這孩子怎麼好端端的哭上了。”蘇麻喇抱起嫿燕低聲安慰。
“是嬤嬤對嫿燕太好了,嫿燕忍不住就哭了。”嫿燕摸著眼淚說。
“哈哈,真性情啊,這事啊哀家同意了。就正月二十到下月初一這幾天回家,到了夏日時在挑五日得空回去。”
“謝太後!”嫿燕擦幹眼淚對著太後與蘇麻喇跪下磕頭謝恩。
太後與蘇麻喇看著嫿燕,笑著讓宮女扶起來,又歡歡喜喜聊了幾句,嫿燕才跟著蘇麻喇回到住處,靜心閣。
靜心閣在景福宮右側不遠處,地處幽靜,靜心靜人,蘇麻喇年紀大,時常乏困,就由著宮女進內屋休息。嫿燕住在靜心閣西側殿,屋子不大不小,剛剛好。
碧安這時帶著幾名宮女與太監進屋,竹雅放下東西站在嫿燕身後,嫿燕看一眼碧安,碧安笑一下,側站著。
“這些都是在靜心閣伺候的人,只有掌事姑姑容慧姑姑在主屋伺候嬤嬤。其他幾位都在這裡了。”碧安指了指身後站著的幾個人。
“日後大家都要一同相處,都報個名字吧。”說完竹雅扶著嫿燕坐在主位座椅,碧安適宜的端著暖茶。
為首站著兩名宮女對著嫿燕磕頭“奴才雁香,奴才從香,參見格格。我們是貼身伺候嬤嬤起居用膳。”話音剛落兩名宮女身後站著兩名太監與兩名宮女上前跪下磕頭“奴才如安,奴才如靜,奴才小蔣子,奴才小柳子,參見格格。”
嫿燕笑著點頭,站起身抬手,指著竹雅“這是我從家中帶進宮伺候的竹雅。”說罷竹雅對著他們福身,福身後站起來從衣袖中拿出紅包,遞給他們包括碧安。
“我們家格格年紀小還望日後各位多多照拂。”
“奴才自然精心竭力伺候格格。”
“好了,你們都下去忙吧,小蔣子小柳子留下幫忙搬下行李。”碧安瞧著時日吩咐道。
小蔣子與小柳子先一步出去忙著搬東西,其他人都福身後再低著頭出去,嫿燕看著她們離開,吐出一口氣,一轉頭就看見碧安,嫿燕咳一聲坐直了身體。
“格格,碧安從今日起就是格格身邊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知道了,不過你今年多大?在太後身邊伺候多久?之前在家中也不好開口問你。”
“奴才年二十,這是奴才進宮的第七年,進了宮就在太後身邊伺候。”
“哦,不過你五年後就可以出宮,你是出宮還是留下?”嫿燕疑惑的問,碧安只是一笑。
“留與不留就看主子們的意思了,哪裡是奴才可以做主。”說罷不知無意還是有意的露出一抹苦笑。
“我心裡明白,你也應該心裡明白。”嫿燕抬起頭看一眼碧安,便起身。“你接著做事吧,我去靜心閣內四處走走。”碧安福身,目送嫿燕離開,竹雅卻上前系緊披風,又端著新的手爐,送嫿燕出屋,過後才進屋,竹雅望一眼碧安,沒有說話,然後便去吩咐太監放著放哪。
嫿燕讓竹雅送到院內,竹雅又低聲囑咐幾句,才進屋,嫿燕望著竹雅背影無奈的搖搖頭,老媽子的竹雅,這時名喚如安如靜的兩個宮女就上前福身,嫿燕挑眉,對著他們說“你們倆陪我走走。”
嫿燕漫步在不大不小的靜心閣內,嫿燕看著閣內主殿,壓低著聲問“這裡便是蘇麻喇嬤嬤住的地方嗎?”
“是,主殿分前廳和裡屋以及後屋,前廳是喝茶會客的地方,裡屋是嬤嬤起居的房間,後屋是佛堂,嬤嬤信佛每日都要誦經為皇上祈福。”嫿燕邊聽邊點頭,伸出頭往裡面看了看,才離開。
嫿燕又看看院子內因冬季枯萎的樹藤,抬起手拍拍層層疊疊的白雪“這是什麼?葡萄藤嗎?這小花園想必也種了許多東西吧!”
“回格格是嬤嬤種的薔薇,夏日裡粉色薔薇花會開滿整個小庭院。咱們嬤嬤平時最喜愛花草,後院還有一個小池子裡面還有蓮花,後來十二阿哥還送來了幾條錦鯉。”
“十二阿哥經常來嗎?”
“如今十二阿哥開始議政,來看嬤嬤的時間也少了,嬤嬤平時也不敢多打擾十二阿哥,就怕十二阿哥分心。”嫿燕聽完點點頭,又在院走了走。
嫿燕又慢悠悠的走到東側殿,殿內雖整潔卻好似有人居住的樣子,嫿燕剛想推開門進入如安如靜攔住了嫿燕。
“格格,這是十二阿哥在靜心閣住的地方,格格不能隨意進入。”嫿燕一聽推開如安,推開房門,提步入內,如安與如靜著急的看著嫿燕,打也打不了,罵了罵不了,攔也攔不住,只能沮喪著臉。
嫿燕看著樸素帶著書卷氣的房間,入眼便是點點紅木棉花的畫卷,嫿燕呆愣愣的看著木棉花,不由自主的說“花開葉不在,花紅葉不綠,花掛枝頭葉隨風。”
“好一句花掛枝頭葉隨風。”一陣拍手聲,由遠到近的傳來,嫿燕沒有回頭,她已知道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