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
輕聲傳來，讓老者猛的一個機靈，顫巍巍的抬起頭，只見一個少年站在他面前，複雜的望著他。
“仙仙仙……人，不要殺我……”
老者眼眶通紅，祈求的看著方凡，那種求生的，讓方凡內心一緊，難以言表。
方凡沒有說話，而是又掏出一個一塵子的神像，遞給了老者，握了握老者的手，許久……
“沒關系，老先生下次拿我師尊的神像的時候小心點就是了……”
“不要再因為手滑而掉地上摔碎了，雕一個神像花了我們好久時間呢！”
方凡輕聲細語，沒有絲毫怪罪，而是給了老者一個肯定的目光，讓老者徹底放下了一萬個心。
“好，我不會再手滑了！”方凡輕輕點頭，回到人群當中，沒有再繼續追討這件事，
按理說，摔碎了自家師尊的神像，不管是什麼人，都難逃一死，但是，方凡下不了手，從始至終，始作俑者都是整個修真界的規則，而凡人只是規則內的犧牲品，不管怎麼推算，錯都推不到老者頭上！
方凡轉過身，望著遠處，一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正看著自己，所有人都跪了，就他沒跪，頭還昂的老高，緊盯著方凡三人！
而男孩身旁的老婦人嚇的臉色蒼白，好幾次拉扯小男孩坐下，均是拒絕，最後小男娃幹脆走出，冷眼盯著方凡三人！
方凡一笑，走到小男孩面前，伸手摸去。
“我記得你說過，來世要做大魔頭，殺光這世上所有的仙？”
“對！”
男孩想都沒想，一口回應，沒有絲毫猶豫與畏懼，眼神也無絲毫躲閃，好似在他眼裡，方凡只是一個年紀比他大一些的人罷了，並什麼好怕的！
“不許瞎說！”
“大仙，孩子不懂事！您可千萬別怪啊！”
“請大仙不要跟孩子計較，要懲罰，就來懲罰我吧！”
老婦人慌張的抬頭，連滾帶爬的沖向方凡，一旁的陳元與葉非一驚，趕忙上前去攙扶，安慰老婦人，示意老婦人無事。
“你不怕我們？”
“不怕！我死後可以投胎，等我投胎成了大魔頭，就輪到你們來怕我了！”
方凡啞然一笑，這笑容的背後卻有一絲心悸，從這孩童身上他看出來了，他跟這些老人不一樣，他內心沒有對仙那種畏懼，更多的則是淡然，甚至是難言的怨恨。
而這僅僅是一個洞兒村，那整個修真界，到底又有多少像這樣的男孩，正在萌芽狀態中呢。
終有一天，當仙人的統治失去了威信，暗處處處欲動的他們，一旦有了反咬的機會……
他不敢繼續想下去，同時也安慰自己，可能是自己多慮了吧……
“聽我一句，多讀聖賢書，早日考取功名，莫修道！”
盡管這是一根危險的萌芽，但方凡什麼都做不了，只祈禱時間能沖刷他內心對仙人的恨。
忙碌了一天後，洞兒村上上下下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在眾村民的歡送中，方凡三人徹底離開了北域邊境。
只有村落一角的小男孩，呆滯的站在那裡，陰沉著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