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毅不輕不重地將手上拿著的酒杯放到覆蓋著一層清透玻璃的桌上,發出一聲清脆的輕響:“楚先生的想法,我怎麼知道。”
安意如咬了咬唇,笑了笑,沒再說話。
“好了,快點吃吧。”韓毅拿起筷子,起身夾了一塊清燉蘑菇雞,“這傢俬房菜可不好訂,不多吃點都對不住這家菜館的主人。”
謝亦安在一旁含笑著應了一聲,也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子菜,加上朗飛幾個藝人也在一旁不輕不重地捧了捧韓毅,現場的氣氛倒是慢慢地活躍起來了。
剛剛楚銘在的時候,他們雖然也想露臉,可奈何人家正眼都沒看他們一眼,就算有什麼花樣,也使不出來啊。
韓毅就不同了,他是總導演,哄得他開心了,多加幾場戲,在觀眾面前露臉的機會可不就多了麼。
宋清寒性子是有些淡漠,卻不是清高,他在這個時候圈子裡混了那麼些年,也知道這個圈子有些地方私下裡不怎麼幹淨。他雖然不會去沾,但也不會輕易地去評判別人。
他看著被朗飛哄得哈哈大笑的韓毅,低頭笑了笑,也抬起手中的酒杯,向韓毅敬了一杯,不輕不重恰到好處地拍了韓毅一記馬屁。
韓毅仰頭喝下宋清寒敬的酒,被他拍的馬屁哄得渾身骨頭都輕了二兩似的,笑容燦爛。
“唉,當初選你演方瑜的時候,我還怕你功夫不到家呢,”韓毅有些醉了,大著舌頭含糊不清,“現在看來,你小子有前途!”
謝亦安聞言,臉色微變,隨後又很快恢複了笑意晏晏的模樣。
宋清寒就那麼好麼,好到喝醉了都要拿出來誇一誇?
他抬眼看見宋清寒有些羞赧地笑了笑,嘴裡說著謙虛的話,笑著喝了一口杯中的烈酒。
所幸韓毅醉得不是太離譜,輕飄飄地誇了宋清寒一句之後,調頭又對著陳嘉銘的演技大誇特誇,誇得陳嘉銘不得不連連舉杯,喝得酒氣沖頭。
誇完了陳嘉銘,韓毅慢悠悠地吃了一口菜,然後又拉著謝亦安開始絮絮叨叨,翻來覆去都是演得好,選他沒錯之類的話,和平時在片場那種嚴肅的畫風一點兒也不一樣。
謝亦安含笑地聽著韓毅說著,時不時地謙虛應和一句,心裡因為先前韓毅對宋清寒的誇獎而産生的一絲不快也慢慢地消散開來。
宋清寒演得再好,可到底還是入行不久的新人,他是不方便出手了,可是最想要宋清寒沉下去的人,可還在盯著他宋清寒呢。
一頓飯吃得那叫一個跌宕起伏,心情跟過山車一樣起伏不定。等到最後散場的時候,韓毅已經醉得有些神志不清了,連宋清寒都有些酒氣上頭,兩頰燒得紅紅的,清澈的眼中含著一層水汽,霧濛濛的,看起來無辜又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
他們一行人步伐有些不穩地從包廂裡出來,陳嘉銘和謝亦安扶著爛醉如泥的韓毅,走到了這菜館的門口。
司機早已經開車在門口等了好一陣子。謝亦安和陳嘉銘將韓毅塞進車裡,醉得迷迷糊糊的韓毅突然驚醒過來,打著舌頭說道:“這幾天給你們放個假……三天後回來。”
他一說完,就軟塌塌地倒在了車後座上,司機朝他們點了點頭,踩下油門,緩緩離去。
只不過司機一走,問題就出來了,其他兩臺車都是劇組的,現在韓毅走了,那兩臺車也不見蹤影,他們要怎麼回去?
謝亦安算是在場的人中喝得最少最清醒,也是咖位較大的一個人了,他看了一眼宋清寒,給自己的經紀人打了一個電話,就站在路邊,微笑著說道:“既然導演給咱們放了三天假,大家都早點回去休息吧。”
陳嘉銘和另一個藝人看了宋清寒一眼,也是如此施為。
深夜裡的車輛逐漸減少,偶爾見到的計程車也是有客的狀態。
直到謝亦安和陳嘉銘他們的經紀人趕過來將他們接走,宋清寒等人也沒能攔下一輛計程車。
朗飛搓了搓手臂,看向站在一旁,臉上還帶著暈紅的宋清寒,眼底閃過一絲驚豔:“寒哥,你經紀人不來接你嗎?”
宋清寒搖了搖頭,沒說話。
朗飛看著他,想要走近幾步,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露出了幾分厭惡之色,但是又很快地掩飾了過去。
“嗯……對,跟劇組聚餐……地址是……”他看了一眼宋清寒,走到一旁接了電話。
很快又有一輛車過來,朗飛和車裡的人說了幾句,也上車走了。
宋清寒站在路邊吹了吹風,涼涼的夜風打在臉上,吹散了濃鬱的酒氣。
“嗡嗡——”宋清寒的手機一陣震動,他拿起來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