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東城也沒有猶豫,二話不說地推動輪椅超門外走去。
分明就差一步就出了門,汪東城卻活生生地剎了下來,將唐禹哲暫時地放在門口,快步走到床邊拿起了《塵埃》的劇本,才繼續帶著唐禹哲往外走去。
唐禹哲一言不發地看著汪東城這般舉動,強裝鎮定的心沒由來地晃動了一下。
大東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呢。病房裡除了現在被他們拿在手裡的手機,都是些無關緊要的生活用品,他們走之後自有人會處理。至於塵埃的劇本,就算被記者看到了,本來也不是什麼可以上新聞的東西。
更何況,不論那張大東親吻他額頭的照片是怎麼被拍到,又怎麼轉眼就傳了出去,他們都不太有可能繼續和這個即將開拍的電影有關繫了。
“大東……”
“先別說了。”那個人打斷了他的發言,“我們先出去吧。”
他隨機識相地閉上了嘴。
許驊給他們安排了另外一個地方,不是醫院也不是賓館,畢竟這些公眾的地方都太過不安全了。許驊給他們安排的是一個地方人家的小別墅,隱藏在這山清水秀的地方的一個角落,隱身於一片綠色中。
唐禹哲和汪東城的手機都整整一天沒有開機,家裡唯一和外界聯通著的東西,也不過是臨時給他們搬來的電腦而已。客廳裡還有一個座機,只有知道號碼的許驊和他們的經紀人能夠打得進來。
汪東城剛掛下許驊打來的電話,就看見唐禹哲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打遊戲打的不亦樂乎。好像天並沒有塌在他的身上一般。分明是出了大事,稍不小心就會萬劫不複,汪東城先前卻十分樂意看見他這幅毫不在意,沒心沒肺的樣子。
起碼他會覺得,他可以一個人幫他頂著已經坍塌的穹頂。
可是此時此刻,看到唐禹哲太過淡然的樣子,汪東城卻總覺得有著一股說不出的不對勁。這個人十年來就算經歷了太多,卻還沒有修煉到能夠處變不驚的程度。他會在面試《燈火江山》的時候緊張失控,也會在向他告白的時候慌慌張張,分明在那天知道出事的時刻還表露出了一絲無措,怎麼在這一刻,毫不畏懼地如同平靜無風一般。
“許導說了什麼?”玩遊戲的人一邊專心地操控著手柄,一邊神態自若地問道。
“照片拍的太清晰,完全沒有辦法用借位的理由解釋。角度太直觀了,根本無從下手。拍照的人根本沒有找到,畢竟那停了下來,好像不願意告訴唐禹哲接下來的事情。
可是玩遊戲的人卻不笨,“需要開一個記者招待會。既然躲不了,那就直接面對。而如果直接面對了……那解決方法也不過只有兩個。一個是實話實說靜觀其變,還有一個…”
唐禹哲停了下來,給遊戲按了一個暫停鍵。“是把責任推到一個人的身上,保全另一個人。”
汪東城此刻更加有些覺得,唐禹哲此時的狀態有些不對勁。連事不關己的許驊都無法古井無波地說出這句話,身為當事人的唐禹哲怎麼就幾乎脫口而出,語氣不帶一絲顫抖呢?
可被他懷疑的物件絲毫不給她思索的時間,下一句話又緊接著毫無防備地砸到了汪東城的身上。
“所以大東,你想選哪一個呢?”
汪東城愣了愣,隨後笑了起來。
他的語氣溫柔而又堅定:“我選擇和你一起承擔。”
唐禹哲猛地睜大了眼睛。
對方卻繼續說道:“阿阮,以後不管出了什麼事,我們一起走。”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