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思緒隨著時間的飄逸漸漸地清晰下來,鎮定下來,才慢慢發現指向陸升的矛頭實在是太不對勁。如果陸升真的和許驊是非同一般的關系,那麼對於許驊導演的電影的角色,就算沒有得到,也不至於如此行事。更何況以陸升的實力和身價,也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斤斤計較,反而惹得一身騷。
所以早在許驊今天到來之前,唐禹哲就幾乎打消了對陸升的疑慮。
如今許驊更是做出擔保,他自然說出一副是因為完全相信許驊才相信陸升的樣子——白白掙得了一份人情。
“雖然說了很多次,但我還是要說一聲抱歉。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確實應該負很大的責任……”
“許導!”唐禹哲打斷了許驊再一次的道歉,“這一次的事情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雖然這讓我和大東差點喪命,我們都很氣憤。但同時……”
說及此,他突然停了下來,再次看了一眼汪東城,雙眼直勾勾地看著這個自己愛了十年終於得償所願的男人。
汪東城似乎被他突如其來的灼熱目光看的有些呆滯,竟是不知如何反應,只是回應著那個人的眼神,同樣目不轉睛地看著坐在輪椅上的那個人。
隨後,他聽到那個人帶著一絲笑意的話語:“說起來,某些方面,我還應該感謝這件事情才是。如果不是發生了這件事情,我或許……永遠都得不到我想要得到的東西。”
語罷,汪東城猛地睜大了眼睛。
他知道唐禹哲話中的意思。
若不是命懸一線那一刻伸過來的那隻手,他不可能這麼快就明白接受這樣的感情。
他挪了挪腳步,似乎是想要走回那個人的身旁。他能夠很清楚地感覺到這些天來,唐禹哲一直極力掩飾卻又時不時地壓抑不住的,那種缺乏安全感的舉動。包括此時此刻,這個人的這句話,明顯是說給他聽的。
就好像是想要告訴他,這份感情對唐禹哲而言是多麼的彌足珍貴。
許驊卻只是瞭然地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兩個人。這段感情確實來得不易。他沒有回應唐禹哲實際上是對汪東城說的這句話,只是將手中的公文包遞給了唐禹哲,“代表我的歉意,這是我的好友陳元鋒正在籌拍的電影,裡面有一個角色就是坐在輪椅上的,禹哲你這個傷沒有那麼容易好,我想你也不願意就閑著那麼久,就幫你向元峰要了這個角色。至於大東,我也幫他找了一個適合的角色,具體的資料都在裡面了。你們看看吧,如果樂意的話就告訴我,我幫你們搞定剩下的事情。”
唐禹哲直接接下了遞過來的公文袋,並沒有推辭。這是許驊的一番好意,對他們而言也是好事,他沒有必要矯情什麼。
許驊這一次過來,主要就是為了說出不是陸升做的這一番話,以及把劇本交給他們。這兩件事情辦完,許驊稍稍寒暄了一下,就離開了病房。
目送著許驊關上了房門,唐禹哲總算轉回頭來。
卻倏地看到了汪東城放大了的臉龐。
隨即感覺到這個男人的手覆蓋上了他放在輪椅扶手上的左手。
他聽到那個人有些低沉有些討好的聲音,“阿阮,你……是不是一直沒有安全感?”
這些日子以來隱藏在心底的擔憂,就這樣毫無預兆地被這個男人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