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阮,你怎麼了?看上去臉色不太好。”那個人的聲音從耳邊傳來,唐禹哲不知怎的覺得有些慌張,依舊微微抬著頭看向巖壁,只留下一個大大的後腦勺給坐在身旁的人。
“啊沒……”那個人剛才的笑容不斷地浮現在眼前擾亂著他的思緒,他有些莫名地語無倫次,“我今天……阿不,昨天沒睡好。”
那人聞言,毫不意外地囑咐他今晚早些休息。
“……說是葬的是地仙,就是那些還沒有修成正果,善在人間的神仙們。他們死了之後,就會把自己葬在棺木裡,然後連同著棺材一起飛起來飛到巖壁上。這是我們古閩族的文化,這只是其中一個有懸棺的巖壁,還有的懸棺是擺在巖壁的洞xue裡面的,有的是擺在巖壁上出現的長道裡,還有的是筆直地從上到下堆下來的。”
唐禹哲定了定神,船家的解說再次傳進耳裡。
隨即是坐在前頭一直沒有說話的許驊開口說道:“這裡就是我們下週的重點拍攝場地。禹哲大東還有易林的打戲就要在這裡拍攝,因為情節中有巖壁懸棺,這也是我們在武夷取景的最大原因。到時候你們三個人還需要吊威亞到懸棺的位置。”
巖壁上的木樁與懸棺高高地擺放在崖壁上,下面是清澈但也不淺的溪水,單是這一點,就可以看出拍攝打戲的困難。立足點只有懸崖頂部以及站地面積十分稀少的岸邊,各種拍攝用具以及安全設施的的準備定然也不是一個簡單的工作,需要花費一週多的時間籌備才開始拍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唐禹哲想著,心中不禁升起一絲刺激感。——只要是個男生,沒有誰沒有幻想過在這樣的環境下飛簷走壁的。
“那一定很刺激!”他說,話音未落,卻察覺到同時開口的梁湘的聲音。
“那一定很好玩!”梁湘的語氣中有些激動和遺憾,“可惜我的戲份沒有。”
語畢,梁湘轉過來,朝著唐禹哲笑了一下,對剛才近乎“默契”的話語做出表示。
唐禹哲禮貌性地回以一笑,不想多說什麼。坐在後面的易林卻絲毫不放過這個打趣的機會:“禹哲哥和梁湘你們兩個真默契啊,我一直就覺得你們兩個很像來著,演兄妹真是太合適了。”
隨即而來的是劇組其他演員以及船家符合的打趣。
唐禹哲仍舊是帶著笑意的表情,微微勾起的嘴角遮蓋著他的不舒服。汪東城也曾說過他和梁湘的相似,這讓他對這一類的話題都有著莫名的厭惡。
所以他自然不喜歡多做回應,只是敷衍著眾人,隨即認真聽著船家的講解。
汪東城卻沒有看向其他地方,而是困惑地看了一眼前方的梁湘,然後毫不掩飾地看著注意力完全不在他這邊的唐禹哲。
眼神中帶著九分的茫然,一份的清楚。
分明是青山綠水,曲曲折折的溪流旁佇立著不高不低的懸崖與青山,耳邊傳來的是流水潺潺的聲音,撲面而來的是清風來帶的清爽,他看著只把後腦勺留給他的唐禹哲,暮然間卻想起了從臺北飛廈門的那一場班機上。
飛機轟鳴的聲音不絕於耳,陽光從飛機橢圓的窗戶上投射進來,窗外藍天白雲,裝睡的他看著那個人握緊自己的手,同樣是一頭烏黑的短發對著他,看不到那個人的正臉。
此時此刻,他竟是從心底升起同那日一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