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唐禹哲還是聽到了他的回答。
“我不知道誒。”他說,“應該是十分感激吧?我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也不清楚具體的感覺。怎麼忽然問這個?趙仇的戲份需要?”
十分感激。
唐禹哲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來應對汪東城的回答了。他沒有反駁,只是點了點頭道:“是啊,趙仇後面有一個這樣的情感需要表達出來。”
對於唐禹哲而言,汪東城是唐禹哲在黑暗中的一絲光亮,十年來的風風雨雨中總是將他從沮喪和失望中拯救出來,對於趙仇而言,李乾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存在。趙仇從小面對的只有鐵血般的訓練,接觸的不是一向十分嚴厲的姑姑,就是盡忠盡職的前朝舊部,亦或是打打殺殺中結下的江湖仇家,從來沒有一個如同李乾一般的人,能夠一直陪伴在他的身側,能夠理解他心中所想。
對於成為趙仇心中依靠,將趙仇從複仇的血光中拉出來的李乾,趙仇又何嘗不是那樣的心情。
一分的感激,九分的愛慕。
對於唐禹哲的回答,汪東城也沒有察覺出任何的不妥——這畢竟是一個十分合理的回答。“你可以問問許導啦,別覺得許導不太平易近人,對於演戲上面的事情,許導不是一向都很認真也很樂意解答我們的問題。千萬千萬不要害怕和許導交流,否則出了什麼差錯別許導罵會更慘的!”
語氣中帶著明顯的關心和囑咐,頃刻就將之前所有奇怪的氣氛消散開來。
氣氛好像一瞬間就活躍了起來。汪東城畢竟是那種只要有話題就可以活躍起來的大男孩。
唐禹哲笑了笑,將所有消極的情緒都隱藏了起來。他說道:“你放心啦,有問題我回去問的。”
隨即又是一個紅燈,車子減速停了下來。
汪東城已經沒有任何之前尷尬的感覺,左手十分自然地搭在唐禹哲的右肩上,說:“那就好,你可別像以前一樣不願意自己開口和同事交流,這樣很吃虧的。”
語氣隨意,動作不拘地如同過去一樣,唐禹哲瞬間愣了愣神,不知如何回答了。
汪東城的左手在唐禹哲的肩上滯留了五秒,手的主人方才注意到自己的動作,迅速地把手收了回去。
“你如果不主動一點熱情一點,大家都會覺得你很難親近,辦起事來會很麻煩的。”雖然汪東城的動作充滿了不自然,但這個男人仍然沒有停留地繼續講了下去——能夠十分迅速地將氣氛帶向積極的方向,讓所有的焦點都轉移到這個男人的話語和動作上,向來是汪東城所擁有的令人十分豔羨的能力。
這樣的汪東城,從來都是唐禹哲想來成為,卻無力成為的超凡卓絕的人物。汪東城不是一向膽小怕生,不太願意和陌生人說話,不知道長袖善舞為何物的唐禹哲,這個男人從出道以來就知道他想要的是什麼,也很清楚他要怎麼做才能達到他的目標。比起唐禹哲,汪東城從小吃過更多的苦,他更明白名譽,金錢和事業以及地位是有多麼的難能可貴,所以他總是小心翼翼地做好每一步,不留一絲話柄,也總是能夠表現出一個活潑開朗,懂事卻又童心未泯的大男孩形象。
汪東城在他私生活的世界裡是一個一根筋的單細胞生物,但是一旦脫離了親人的範疇,他可以立刻鑄造起堅固的鎧甲,帶上畫著笑臉的面具,在這個複雜的娛樂圈中行走的遊刃有餘。
這樣的汪東城,此刻自然是在給他們之間的微妙氣氛一個完美的遮掩。唐禹哲也明白對方的意圖,沒有多少猶豫地接話道:“我都說了沒有了,你就別囉嗦了,碎碎念得和我媽一樣。”
聞言,汪東城果然沒有再多想什麼,繼續與唐禹哲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相安無事地開車回了公司,唐禹哲停好車,同汪東城打了一下招呼,兩人就分開各自回了各自的工作室。除了《燈火江山》的拍攝,他們還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完成。更何況之後要去內陸取景,關於新專輯的事情無法兼顧,唐禹哲必須在去之前完成一部分的工作,所以他們也沒有多少時間浪費。
感情有的時候與生活毫無關系,離開了汪東城的唐禹哲,依然還是那個認真工作,對音樂一直維持著十分的熱情的唐禹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