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停好車,唐禹哲徑直走向汪東城的工作室。
蘇晴早就在工作室的門口等著他,一看到唐禹哲走進,蘇晴便迎了上來,似是擔心裡面的汪東城聽到,十分小聲地附在唐禹哲耳邊說道:“他讓我幫忙買好蛋糕送你的時候還好好的,我送完蛋糕回來他就這樣了。你快進去看看吧,我先回家了。”
唐禹哲點點頭,越過蘇晴,開啟了汪東城工作室的大門,隨後轉過身輕輕帶上。
盡管唐禹哲已經做好了心裡準備看到能夠讓蘇晴無可奈何的汪東城,但他實在是沒有料到擺在他眼前的是這樣一幅場景。
工作室的燈光並沒有全部開著,只零零散散的開了一些,讓整個工作室不顯得那麼昏暗。檔案鬆鬆垮垮地堆疊在辦公桌上,顯然是沒有太過用心的整理。而工作室的擁有者,則是毫無力氣地倚靠在沙發上,身上的西裝早就被壓出了許多折紋,西裝的紐扣也散開了幾個,地上是散了一地的酒瓶。
男人的手上還拿著一瓶喝了一半的香檳。
在看到汪東城醉醺醺地半躺在沙發上,唐禹哲突然有了一瞬間的發怔。
他有多久沒看到這個男人買醉了呢?除了剛剛出道的時候,年輕人的一腔熱血遇到一盆有一盆的冷水,總是在人前保持著一副堅強的樣子,卻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悄悄地開車去酒吧,因為他們總是相信著努力就會有回報。
知道後來認清了現實的真正嘴臉,再也不會因為被別人莫名其妙地搶走機會而傷心,只是笑著告訴自己加油加油再加油。從那個時候開始,不管是銀幕上的汪東城,還是私下裡他面前的汪東城,都只是一直笑著,還是如同一個大男孩一個的熱血,卻再也沒有過任性的時候了。
直到今天。
看到這一幕,唐禹哲竟然沒有産生和蘇晴一般急切擔心的心情。男人遇到挫折總是不喜歡暴露自己的軟弱,永遠都只會在無人的角落自我麻痺一切的傷痛,然後把一切痛苦掩藏,沒心沒肺地繼續站起來。若是能夠這樣毫無顧忌的大醉一場,才是對男人來說最好的發洩。
想起之前收到的那條簡訊,唐禹哲不用想也明白恐怕是這個男人醉了以後才發過來的。
他走過去,慢慢地蹲下來,讓自己的視線和汪東城保持在同一個水平。汪東城早就是卸完妝的狀態,臉頰上因為昨日的捱揍而紅腫的部位毫不掩飾地出現在唐禹哲的眼前,不禁讓這個匆忙趕來的人感到有些尷尬。
“大東,你怎麼了?”
似乎對他的到來還有些沒有緩過神來,汪東城恍惚地盯著唐禹哲看了一會,隨即語氣微醺地道:“阿阮……是你啊……”
“你怎麼喝成這樣啊,渾身都是酒氣。”即使男人身上撲面而來的酒氣讓向來滴酒不沾的唐禹哲很是難受,但他還是把男人手中的酒瓶拔了出來放在附近的桌子上,把男人的身體放正,讓男人能夠更舒服地躺在沙發上。
想了想把對方搬回家睡覺的可能性,唐禹哲還是認命地從櫃子中拿出休息時蓋的被子,輕輕地蓋在對方的身上。
對於唐禹哲的問題,喝醉了的男人思考了許久,方才略微結巴地回答道:“喝酒了,想……想事情會,比較——對,比較清楚!”
聽到汪東城不清不楚的回答,唐禹哲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來,“你這哪裡叫想清楚啊?酒的作用是提神醒腦嗎?你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傻缺了?”
被笑話了的男人呆滯了一下,隨即傻笑著回答道:“對哦,好像……沒有這個作用……”
“你要想清楚什麼啊?”不說蘇晴找他來的目的絕對是讓他來勸阻汪東城,但是有東西可以讓多年沒有宿醉過的汪東城變成這幅德行,就足以讓唐禹哲鼓起滿滿的好奇心。
“哈……”並沒有想之前一樣思考很久,醉酒的男人幾乎是脫口而出,“當然是……想,想你啊。”
話音剛落,蹲在男人面前的唐禹哲瞬間燒紅了臉,活脫脫地和汪東城一樣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