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和顏悅色的答道:“姑娘請問。”
“前頭出來的那些人,為何一個個樂淘淘的?難道他們都是柳真人的舊相識?”
“哈哈!姑娘說笑了!”小道士笑道:“我師父常年裡不是閉關就是雲遊,哪有許多舊相識?前面的人嘛……”他說到這裡,看看四下再無別人,壓低聲音說:“來見師父的,大都是蔔問前程,所以師父一人贈了一吊錢!”
“啊?”許仕林和李碧蓮聽到此處紛紛驚的張大了嘴巴。
許仕林說:“果然是國師風範……出手不凡!”
李碧蓮道:“那銅錢是不是做‘平安符’的意思?保佑學子高中?”
“非也!”小道士神神秘秘的解釋道:“師父是看出他們會落榜,因此贈他們銅錢,想等到放榜那日,他們知道了自己名落孫山,拿這錢買個糖墩兒吃,安慰安慰,好來年再戰!”
這下許仕林和李碧蓮驚得是啞口無言。
兩人回到樓下自己的房間門口,李碧蓮忽然醒過神來,抓著許仕林的手低呼:“仕林哥,柳掌門並沒有贈你銅錢,那豈不是代表你會高中?”
彼時明月今猶在,照得彩雲雙影歸
臨安城邊、西湖之上、雷峰塔下。
巍峨寶塔下的四方天地之內,一襲白衣伴燭火,冰肌玉骨青絲垂。
“白素貞!”狹小的空間裡回蕩起沉如撞鐘般的聲音。
“白素貞在此。”案上的人兒抬首,起身,緩步移至中央,盈盈下拜。
“白素貞!”那聲音又唱道:“你本是青城山白蛇託身,入人間後,多行善舉。唯受情困,以致水漫金山。時至今日,你在雷峰塔下修行已一十九年餘。”
“誠如上仙所雲,我對昔日所犯大錯愧疚不已,十九年來日夜修習不敢懈怠。我不求替自身開脫,但求上仙降福於人間。”
十九年來,起初許宣月月來見,他和白素貞隔著厚重的木門一訴衷腸。後來想是修煉始終不得進展,許宣大抵覺得羞愧,前來相會的次數逐漸減少。白素貞並不怪他。修行有舍才有得,許宣總是記掛著與她重逢,所以才會遲遲不得進益。如今白素貞越是體味二人咫尺天涯的無奈,便越是悔悟當時的錯舉。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人間肆意倚仗法術。凡間生而為人,一世辛苦,沒有誰能隨意超脫,亦沒有捷徑可走。當時的她,一個偏差便是為禍人間。如今,她已深知其中況味,誠心悔改。
“白素貞,你與許宣的兒子許仕林金榜題名高中狀元之位,今日他特率百眾來迎你出塔。赤子之心、天地可表。萬望你好生把握重生的機會。”
“多謝上仙。”白素貞躬身叩首。
“吱啞”一聲,厚重的木門自行開啟,久違的陽光透進來,白素貞只覺前路籠罩在一團光暈裡,看不清楚是什麼。她站起身,一步步走過去。
陽光照在身上,帶來融融暖意。白素貞腦海裡澄明無物,心中沉靜如水。
走出這扇拘禁了她十九年的門,白素貞不由得回頭凝望,七千個日日夜夜,彷彿也只是彈指一揮間。
待走得近了,白素貞才看見門口的石階之下,跪著一個淚水漣漣的少年郎。看他眉目之間,頗有自己剛下山時意氣風發的影子,而面龐的輪廓與身形,恰如當年西湖邊拾起她珠釵的許宣的模樣。
少年郎正是新科狀元許仕林。他於殿選之上,進退得宜、出口成章,頗得聖上矚目,因此欽點為三甲頭名!
放榜之後,許仕林上殿謝恩,他不求高官厚位、富貴榮華,只求聖上垂憐他一片孝心,容許他救母出塔。聖上感其仁孝,特賜他五十個家丁隨同前往,同時還許他延期赴任。而上天亦感其赤誠,不待他挖渠引水,塔門已自行開啟。
許仕林見塔中走出一素潔的白衣女子,溫婉柔和、眉目如畫,與他珍藏的那幅畫捲上的人一模一樣。他膝行上前,未語淚先流。
“仕林?你是仕林?”白素貞攬過許仕林的肩膀,細細端詳,恨不得將他的模樣刻進眼睛裡。
“好孩子……” 白素貞感動的落下眼淚。再心如止水,此情此景終歸是情難自抑。
想許仕林上岸後是一步一叩首的來到塔門前,他額頭上紅腫一片,沁出點點血珠。白素貞忍不住的心疼,抬手替他輕輕撫去傷痕。
“娘……娘!”許仕林先是輕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