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珍珍說到這裡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他逼我去陪那‘老闆’睡覺……”
“這個混賬!”小青氣的拍桌而起。
“夫人,可會看輕我?”最羞恥的事情講出口,珍珍終於滾下兩行熱淚。
許嬌容這下心痛的無以複加,忙和白素貞一起安慰她,“我們知道你是被逼無奈,斷不會看輕你……”
珍珍按在小腹上的手逐漸抓緊。
“連我也不知道這個孩子是誰的……所以這個孩兒斷斷不能留!”
小青沉聲問,“你預備怎麼辦?”
珍珍似早有打算。
“待我和孩兒告別後,我就去衙門揭發他!我要親眼看著他們落入法網……我還要去我後孃家將她大罵一通!教人們都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
“那你自己呢?”
“到那時,我再往河裡一跳,求個幹幹淨淨……”
質本潔來還潔去……想不到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子內心竟如此剛強。白素貞心道。
“珍珍。”小青略思量一番後開口道:“此事重大,不能只憑你一人言。”
珍珍連忙指天發誓。
白素貞也道:“不錯,珍珍,並不是我們信不過你。”她說著指一指許嬌容。
“這位夫人當家的在衙門裡當差,若你說的販賣私鹽一事屬實,相幹人等一定逃不過法網。只是你的打算……還望你三思……”
珍珍擦幹眼淚道:“許夫人,我心意已決!這世間只讓我覺得骯髒薄情,我再無半點留戀!”
“可是……”許嬌容忍不住開口,“可是你肚中的孩兒是無辜的!”
“是啊!孩兒何其無辜,如今我也是要做孃的人了……”白素貞喃喃一句,反複思忖後才又說:“珍珍,你還能再等一等嗎?”
“我能忍,可我肚中的孩兒一天天大了……現在那人還不知道我懷孕,我怕……”
“至多三天!”白素貞看一眼小青,小青點點頭,白素貞又道:“三天後販賣私鹽一事必有決斷。你也可以趁這幾天再好好想一想,到時你若還執意要落胎,你再來找我……”
“弟妹!”許嬌容忙叫一聲。
“孩子無辜啊!”
“姐姐……”白素貞附耳對許嬌容道:“我們只能從旁勸解,不能替人做決定……珍珍的經歷實在太悽慘,強留也是無益……”
“珍珍!”白素貞又轉向珍珍。
“你能來找我,想是信得過我,我必不辜負你!今日我先叫小青陪你回家去,你可千萬別露馬腳,待三日後自有分曉!”
珍珍下拜,“多謝夫人!我不能再多留,這位青姑娘也不必送我回去,反倒惹他起疑心,我自會小心應付的。”
珍珍出門後,白素貞向小青使了個眼色,小青悄悄跟上去。許嬌容坐在凳子上連連嘆氣,白素貞略安慰她兩句,心裡不停盤算著這件事該如何辦才最妥當。
不一會兒小青便回來向白素貞和許嬌容稟告後情。她說方才那珍珍所說大部分屬實,她確是米店老闆與原配的女兒,也確實嫁給了昔日店裡的一名長工。夫妻感情好不好外人不得而知,反正街坊很少見珍珍出門,有時白天出來她也戴著頭紗遮面。米店關門後,珍珍的丈夫有幾個月閉門不出,最近彷彿是闊綽起來,有人見過珍珍好幾次傍晚出去買酒買肉。至於私鹽一事外人就不清楚了。
小青補一句,“珍珍身上有藥酒的氣味,捱打想必屬實……”
白素貞點點頭,“父母俱亡,後母改嫁,珍珍即便從夫家脫身而出,也難以謀生……”
小青又道:“何況她已心如死灰……”
許嬌容卻嘆道:“青兒,這才多大會兒功夫?你竟有這般敏捷的好身手……”
“這個……”小青愣了一下,正想解釋,許嬌容又替珍珍嘆息,“你們說的我都懂,但凡她有個依靠,心裡能有個指望,也不會想到厭世……”
“依靠?”白素貞眨眨眼。
“姐姐想到了什麼?”小青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