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恭良夫婦何其無辜?將獨子悉心養育二十多年,卻不知兒子早已被妖怪侵了體。他二人只是被妖法矇蔽,並不曾真的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若是陳懷度死後連累陳保根成了行屍走肉,陳恭良夫婦怕是會傷心欲絕。
“姐姐……”小青本已將上次從漱玉觀請回來的三道“驅鬼靈符”取出,此刻捏在手中不知如何是好。
“青兒,不如我們將他帶往……”
白素貞正說著,那陳懷度已又悄悄轉頭意欲逃跑。小青正要去追,忽覺手中的黃符紙無風而動,撲撲簌簌抖得飛快。
“這是怎麼了?”小青正詫異著,半空中忽然傳來人聲,聲音忽遠忽近縹緲不定。
“天有天將,地有地祗,斬邪除惡,解危安困。如幹神怒,粉骨揚灰!”
好一通正氣淩然的鎮邪符!
空中餘音未絕,小青手中的黃符紙已自行飛出,如三道利劍一般直射向陳懷度背心。
陳懷度“嗷”一嗓子,站起來就跑。可無論他左拐右拐,就是甩不脫那三道黃符。
小青與白素貞對看一眼,心裡都鬆了一口氣。
最終,陳懷度跑的上氣不接下氣,腳下打拌,那三道黃符“咻”一下鑽入他後腦。陳懷度頓覺頭痛欲裂,捧著腦袋連連哀嚎。片刻後兩腿一蹬,從天靈處鑽出一道黑煙,一見陽光便消弭無蹤了。
“總算了結了這個冤孽……”小青對白素貞道。
白素貞點點頭,她二人轉身向後看去,只見十步開外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中年男子。他頭戴玉冠,一身鴉青色道袍無風而鼓,似是周身有馥郁仙氣緩緩流動。此刻他雙目微閉,面沉似水,似是將紅塵濁氣隔絕在外。好一派氣定神閑。
方才應是這位道友出手相助,因此白素貞與小青上前兩步,向他見禮。那男子將浮塵一掃,單手擎於胸前。
“貧道乃漱玉觀掌門柳忘塵。路過此地,見有妖氣湧動,是而出手。青衣姑娘方才所使的黃符紙,亦是出自貧道之手。”
這下確認無疑了,這位道友的確該是漱玉觀掌門。
“在下青城山白氏素貞,這是舍妹小青,見過柳掌門!”白素貞與小青一併向柳忘塵還禮。
柳忘塵聽她二人講述前因後果,末了抬手將浮塵一掃,“無量天尊!天不藏奸,你二人懲奸除惡,乃是無量功德!”
這柳忘塵雖然說話時眼也不抬,拉著一張臉,但說出口的話實在中聽。小青不由心喜,上前半步拱手道:“柳掌門,此事說來與貴觀也有幹系,方才那陳懷度的兄長陳振綱,據說是曾在漱玉觀修行,不知柳掌門曾……”
小青話還沒說完,柳忘塵突然睜開眼看向小青,待目光落到小青手上,忽然收緊。
柳忘塵這一睜眼,白素貞與小青才看清他原來竟生的濃眉大眼十分俊朗。
“柳掌門……柳掌門?”小青見柳忘塵一味失神,抬手在他眼前揮了揮。
“無量天尊!”柳忘塵身子晃了晃,“這是……速還寶劍?你……姑娘!”柳忘塵細細打量著小青的五官,跟著眼中一痛,簡直要落下淚來。
“姑娘,你姓陳嗎?”
柳忘塵問的沒頭沒腦,小青看看白素貞,不明所以的回道:“柳掌門,恐怕你認錯人了,我姓欒名青,並不姓陳……”
柳忘塵緊跟著問道:“那……那你這速還寶劍從何處來?”
“速還寶劍?”小青把寶劍舉到三人面前,看向白素貞。
“姐姐,青兒還真的從不知道這寶劍從何而來……”
白素貞接過小青的話道:“柳掌門,這寶劍並非我所有,而是數年前黑魚精在青城山深潭潭底尋獲的古物……柳掌門可是與這速還寶劍有些淵源?”
“不錯!”柳忘塵微微頷首。他一抬手,袖籠中飛出一柄古樸沉重的鐵劍,劍鞘上鐫刻篆寫的“飛將”二字。
“白姑娘,青姑娘,你們手中的‘速還寶劍’,與我這‘飛將’一樣,俱都是漱玉觀的鎮觀之寶!”
柳忘塵講,漱玉觀本是七百多年前,由四位師祖共同建立。當時四位師祖分持“飛將”,“行雲”,“速還”,“難離”四柄寶刃。其中“飛將”與“行雲”,意在教人手出如電,替天行道莫遲疑;而“速還”、“難離”則是勸人心懷慈悲,不可倚仗寶刃逞兇為禍。
“當時持‘速還’的那位師祖偶然算到自己大限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