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莫哭,是我不好……”許宣的眼淚也奔湧而下,他扭頭將臉在袖子上擦擦,強笑道:“老天還是垂簾我的……娘子,你受苦了!”
“你身子如何?害喜厲害麼?這幾日舟車勞頓,吃的如何?睡得如何?”許宣一句接一句的問。
白素貞說不出聲,只不斷點頭。
許宣心道:面前的女子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兒的母親,是我一生一世要珍愛的人!此刻還有什麼可顧忌?
想到這兒,許宣抬手將愛妻緊緊擁入自己懷中。
小青在她二人身後瞧著,也跟著喜極而泣。
“娘子,我……”許宣正想陳述自己的條條“罪狀”,白素貞忽然虛掩住他的口,清一清嗓子道:“此處人多眼雜,咱們還是回家再說罷!”
“好,回家!回家!”
許宣與白素貞、小青三人再度乘船,一路北上返回蘇州城濟安堂家中。
水路走了兩日,到第二天天擦黑方才進門。
“許大夫!許夫人!你們可回來了!”劉掌櫃正垂頭喪氣的趴在櫃上,一見許宣三人進門,大喜過望的從藥櫃後面轉出來。
“青姑娘!”劉掌櫃對小青有些埋怨,“青姑娘喲!東家出門怎麼也不跟老劉說一聲,這幾日叫我好等!”
小青脆生生道:“東家不在,你正好在濟安堂裡泡茶聊天,逍遙自在呀!”
“你不在我與誰聊天?也罷也罷!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劉掌櫃想念他三人想念的緊,說著說著簡直要老淚縱橫。
許宣先是安慰劉掌櫃一番,而後解釋說是自己餘杭縣的長姐家中有事,回去的匆忙,因而沒來得及說與他知道,請他切勿見怪。
好生打發了劉掌櫃,許宣三人簡單吃過晚飯,將濟安堂大門緊閉,分坐堂中。
氣氛有些緊張起來。
許宣自知要有今日這一遭,因此搓著手,硬著頭皮道:“娘子……端陽節那日我醒來後……聽見你與小青的一些談話……加之在洞裡的殘許印象……所以,所以我已經知道……所以就……”
小青問他:“你既知道了緣何不向我們問個明白?”
“這……這……”許宣愈發侷促,“當時先是大驚,而後就是害怕……怕……”
“怎麼,怕我二人吃了你?”小青拔高聲音道。
“這個……最最初是有一些些……但我實在怕的是……怕一旦這層窗戶紙捅破,娘子……會棄我而去……”
白素貞聽了心道:原來如此,是我錯怪他了。
“算了算了!”小青擺擺手,“我知道姑爺膽子小,此刻你還有什麼想知道的,盡管問吧!”
許宣嘴唇動了動,還是沒能問出口。
小青道:“要問抓緊問,過了這村就沒這店兒了!”
許宣猶豫再三後,只問:“你們……可曾吃過人?”
小青嗆聲道:“就是吃過你待怎的?”
許宣嚥了口唾沫,老老實實的說:“若是吃了人家的孩子,我就上門去給人家做幹兒子,給人家養老送終……若是吃了大人,我就把孩子接過來,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