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宣回來後也是認同白素貞的做法。晚上兩人一同躺下,許宣還說其實連小的那塊也不應該收。一則他年輕資歷淺,二則濟安堂開業還不足一年,實在不宜太張揚。不過人家既然已為此破費,收了那塊小的也好讓人安心,自己也可以此時時勉勵自己。
許宣的話,白素貞並不完全認同,“官人,有時太過自謙也未必好。行醫靠口碑,總不能事事都低頭退讓,讓人小瞧了你。”
“娘子說的是。”許宣應了聲,跟著打了個長長的呵欠。今日連走三家瞧病,他也著實累壞了。
“官人,睡吧。”白素貞輕柔的替他按一按兩側太陽xue,許宣卻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我不累,有事做我高興還來不及。”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
這一日,許宣好容易得空,也不肯歇著,和小青一起忙活打掃清理的活兒。
劉掌櫃端著茶杯看稀罕,“到底是年輕體力好,瞧咱們許大夫爬高上低的,先生,您屬猴兒的麼?”
小青朝他抖摟抖摟抹布,“你屬臥佛的,坐下就不動喚!”
劉掌櫃慌忙護住茶杯,“我的碧螺春!”
“什麼春你喝了也回不了春,少喝些吧,臉都綠了。”
“青姑娘,你這嘴也太厲害了!我倒看看什麼樣的婆家能把你拿捏住!”
“能拿捏姑奶奶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小青與劉掌櫃不說話則已,一說話就要拌嘴,許宣聽得樂呵,幹活兒反而更帶勁。
快近中午才算將濟安堂內外打掃完畢,小青二話沒說就去廚房燒飯了,許宣走到外面撣落一身的灰塵,才返回閣樓上,白素貞連忙絞了塊半幹的手巾遞上去。許宣忙出一身汗,連頭帶臉擦了三遍,才坐下喝茶。
“娘子,你那驅蟲的香囊得多做幾個,到處都掛上,我看角落裡一掃掃出好多蛇蟲鼠蟻。”
白素貞一聽“蛇”字抖了一下,“什麼蛇蟲鼠蟻?”
許宣還以為她害怕,笑著拍拍她,“是我誇張了,是角落裡掃出幾顆老鼠屎。濟安堂裡都是藥材,我怕被咬壞了。”
“老鼠?”又是老鼠。要說蛇可是老鼠的剋星,別說普通走地蛇了,現濟安堂中還有一青一白兩個蛇中之蛇呢,怎會有老鼠敢在這裡打洞?
下午許宣出門,白素貞連忙叫來小青商議,小青也是奇怪,“怎麼幾次三番總遇到老鼠?看外面天朗氣清的,城中又人多陽氣旺,怎麼都不應該有這種邪祟作亂。”
“說到陽氣旺,反倒不好。”白素貞道:“若是道行淺的,只躲在深山裡自修便是了,敢往人多的地方跑,必然是已修成些功力在身。”
“好啊,來唄!來一個姑奶奶殺一個,來兩個姑奶奶殺他一雙!”小青自從降服蝙蝠精那次後彷彿意猶未盡似的,也被那老道傳染了,一提這事便是個“殺”字。
白素貞連忙搬出大道理和她講一通,還得拿捏著分寸,生怕講得多她聽絮了。
“青兒,你覺不覺得它是一直跟著我們的?”白素貞疑心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了,要說早,早在臨安府許宣過堂那次她就有所察覺。
“姐姐,老鼠都長一個樣兒,若說從臨安府跟到蘇州城,山高路遠,不大可能吧。”小青也心疑,到底不比白素貞想的深。
“但願是我想多了。”白素貞雖然這樣說,雙眉卻依然微皺,像是仍不放心。
小青拍拍她的手,“我從今晚起四處巡查巡查。”
白素貞連忙道:“那我與你一起。”
“姐姐!”小青笑了,“若真有事,我再回來告訴你知道,絕不自行動手,你放心吧!”
晚上,小青練功後果然出去在城中巡視了一圈,並未發現異狀。她不吝嗇體力,只要姐姐能放心,她這趟就不算白跑。回房後換下夜行衣,忽然覺得手腕上癢癢,抬手一看,墨玉手串上一顆珠子自己轉了好幾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