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到了夏日,這香囊中的肉桂與□□,換成花椒、金銀花、丁香、薄荷,不僅能提神醒腦,還能驅除蚊蟲呢!不過,這個不急,到天熱起來了咱們再準備。”白素貞嘴上說著,手上也不停,動了幾針,就制好了一個香囊,大家圍上來觀看,嘖嘖稱贊不絕於口。
“今日製成這香囊,明日若大家還有空來,我再教大家往香囊上繡些花樣兒。”
“來!一定來!”白素貞一說大家便紛紛附和。這濟安堂裡又溫暖又敞亮,在這裡白吃白喝不說,還能帶個香囊走,回家去一講,是從藥鋪裡學來的,家人只有贊同的份兒。
白素貞這一操持,濟安堂裡逐漸又熱鬧起來,不間斷有路過的人進來瞧稀罕,這些大姑娘小媳婦的熟人裡有個頭疼腦熱的,更是直接帶到濟安堂來看病抓藥,許宣自然也跟著閑不住了。感念白素貞用心良苦,到夜裡許宣更是加倍用功,對妻子極盡疼愛,夫妻二人鸞瑟和鳴。
王皓月這幾日藉著送吃食的由頭上門,每每見濟安堂中一群女眷熱熱鬧鬧笑聲不斷,也跟著眼熱。白素貞大大方方的將她安坐在自己身旁,皓月見自己被白素貞當成主家一般對待,每日來的愈發積極。她跟白素貞說,連她娘都笑話她,在家裡學女紅坐一刻就不耐煩了,到嫂子這裡,一待就是半天,不到飯點都捨不得回家。
這日,一群人正跟著白素貞繡荷包,忽然一婦女懷抱著小兒闖進濟安堂,口中慌慌張張的高喊:“大夫可在?”
大家忙識趣的退散一旁,給許宣讓出地方。許宣奔到近前,看這婦女懷中的小兒不過四五歲,此刻面色焦黃、口唇幹裂、雙目緊閉,像是高熱的症狀,連忙輕輕撬開他的口腔檢視舌苔,然後搭上脈,過不久,皺起眉頭。
那婦女見許宣面沉不語,哭訴道:“大夫,我兒子還有沒有救?”
“大嫂莫急。”許宣轉身去櫃上取了一塊參片,放入小兒口中含著,那婦女一看動用人參,立刻慌了神,“求大夫救救我兒子!求大夫救救我兒子!”
許宣請那婦女先坐下來,將前後病況講與他知。
那婦女道:幾日前她帶著兒子上街玩耍,見有個捏糖人兒的小攤,兒子吵著要買,她覺得做糖人兒的小販腌臢,不肯買,兒子看那糖人兒做的精妙,自行拔下一個放入口中。兒子既然吃了,她也只得掏錢買下。可是回家後兒子就開始嘔吐不止,兼著發起高熱。她連忙將兒子送去問醫,那家也只說她兒子是吃了不潔之物,排幹淨就好了。拿了藥回家後,兒子倒是不吐不拉了,但依然高燒不退,水都喂不進去一滴,今天一早,忽然兩腿蹬直,雙目緊閉,怎麼喚也喚不醒。
“大夫!”那婦女哭的悽慘,“我當家的剛過完年就去北邊兒了,若是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和他交代!我也不活了!”
“大嫂。”白素貞上前勸道:“子女是母親身上的一塊肉,你痛心是自然,可他現在只有你一個指望,你必得打起精神來。”
許宣轉到藥櫃後,朝白素貞使了個眼色,白素貞吩咐小青取熱帕子給那小兒敷上,而後轉身走到許宣跟前,許宣低聲道:“怕是不好。”許宣擅長內科,於小兒一科並不精通,他覺得不好,恐怕真的是已到危急的地步。
“脈象浮大而無力,說明他體內陽氣散盡,中氣虧乏,恐怕……”許宣聲音越說越低,雙眉緊皺,似是替那婦女痛心。
白素貞沉思片刻道:“官人,不如試試針灸?他本無大病,想是因為不能納水谷才導致陰陽失調,如能用針灸疏通周身大脈,催生正氣流轉,或許還有救?”
“針灸……”許宣有些猶豫,“針灸我只是略懂,何況小兒不同大人,萬一紮的輕重有失,反倒會……”
“官人。”白素貞打斷他,“我來。”
“你來?”許宣大驚。若說配伍些香料白素貞自然不在話下,可人體xue位精妙,針灸一道更講究手法,許宣料想白素貞還不至於會強過他這個大夫。
情況危急,白素貞不欲多做解釋,只說她父親昔年在西夏徵戰,曾遇見過當地的遊醫,傳授過一些針灸之法。
“他命懸一線,不如就試試西夏的針灸法,或許老天垂簾,能救他性命。”
“可是萬一……”許宣擔心白素貞醫治不成反招來那婦女怨懟。
白素貞只道:“我們意在救人,無愧於上天,料想老天也會幫我。”
說完,她請周圍女眷先照料那婦女,然後和小青一起將那小兒抱到樓梯後的客房中,跟著將門緊閉。
“姐姐。”小青低聲道:“我也覺出不妥。”
“是。”白素貞將那小兒平放於床上,雙手起施,欲召喚元珠。小青連忙按住她,“姐姐,我來。”
白素貞退到一旁,由小青驅使元珠,那元珠釋放出淡紫色的光芒,漸漸彙聚在那小兒全身,片刻後,那小兒的肉身之上浮起虛相。
“三魂七魄中胎光之魂暗淡,吞賊一魄已近消弭,他不僅僅是吃了不潔之物,而是著了道。”
白素貞看的明白,向小青道。
小青略一點頭